赫连明珠极力模仿着拓跋焘面对众臣时的气势,一抖华服的衣袖挺直了脊梁,脸上也露出拓跋焘独有的自傲神色,双手交握放在身前。
“王子休要多言,还是快快比试吧!”
刚刚还有许多瞧不起她,觉得她虚伪又懦弱的女子们,顿时对这个有恩报恩的女人生起了好感,更是觉得赫连明珠的表情威严极了,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
就像是沮渠牧犍已经是敌国败将,迟早要落得个不堪的下场一般!
沮渠牧犍之前有多么的风光,如今给这么一群人又搓又打,简直从天上掉到了泥地里去,再加上贺穆兰一副“你打不打要打快上”的欠揍表情,忍不住咬牙站入圈中,任由愤怒冲击着他的四肢五骸,感受着那澎湃的力量重新充盈全身……
他是不败的!
他可是有佛祖相助之人!
贺穆兰见这人唧唧歪歪一大通终于要打了,忍不住摇了摇头。
“牧健王子,你光说了你的彩头,我还没说我的呢。”
沮渠牧犍原本是不会犯这种错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开始心烦意燥了,所以就忽略了这么一件事情,此时贺穆兰一提,他已经弓起的脊背猛然一僵,四周哄然大笑的声音也钻入他的耳朵,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你要什么?良马?美人?”
沮渠牧犍重新直起身子,咬牙问道。
“啊,不敢。我是个俗人,而且出身微寒,家境不是怎么富裕,如今眼见着要在平城做官,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您贵为王子,我若是赢了,也不要别的,您给我在平城购上一间宅子就行了。”
贺穆兰笑了笑,弯下身子,看到人群中若干人猫着腰往第一排挤,忍不住露出微笑。
沮渠牧犍还以为她的微笑是讽刺自己,但他城府颇深,听到这种要求倒还笑了,继续挑拨:“早就听闻魏国没有俸禄,有的人没有本事,连肚子都填不饱,原来我还以为是笑话,想不到竟是真的。将军是英雄,公主是绝世美人,以宅子换头发,说来还是我赚了!就这么说了!”
当即抖了抖胸肌,重新鼓足劲头儿。
贺穆兰也弯下身子,却引来沮渠牧犍第一次显现出怒容:“你竟连衣衫都不褪下一半?”
为了表示没有武器,角抵的古礼本身就是脱下衣服的。
什么?还要脱衣?
若干人吓得大惊失色,一把冲到最前面,大叫了起来。
“我们家火长什么时候脱过衣服角抵?就没出现过能让我们家火长脱衣而战的勇士!”
“哪里来的小子!”
“这花木兰好狂!”
“好气魄!”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有人要长花木兰士气,灭牧健王子的威风,也纷纷喝彩了起来,为贺穆兰加油。
贺穆兰原本还想用“我一露肚子就拉肚子”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却见若干人已经满脸紧张的嚷嚷起来了,还给她用了这么个得罪人的理由,忍不住哭笑不得。
她似乎已经看到对面的沮渠牧犍愤怒值满格,就要出大招了!
“好……没有这样的勇士是吧……”
沮渠牧犍咬着牙,重新弯下身子,做了个角抵的准备动作。
‘没人能脱你的衣服,就让我在大众广庭之下把你的衣服给撕了!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狂妄!’
沮渠牧犍的神力越来越充盈,愤怒和突然而来的磅礴力量让他心中更加的暴虐,若不是他知道在这里不能伤出人命,恐怕想着的就是撕了贺穆兰的身躯,而不是她的衣服了。
对贺穆兰来说,沮渠牧犍的愤怒之意还没有她在沙场上感受到的杀气更强烈,当下也伸出双手,在锣声一响之后,快速地伸出手去扭他的手臂!
贺穆兰一接近沮渠牧犍之后,沮渠牧犍所带来的从人之中有一个头戴皮帽的西域人“咦”了一声,而后神色大变,惊叫了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