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说不出话来。
那两个女人一见到哭倒在地的妇人立刻奔过去搀扶,口中称呼着“阿翁”,几个女人哭成一团,悲悲戚戚的哭唱了起来。
贺穆兰最惧怕这种又像是哭又像是唱的说话方式,凝神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那几个妇人在说什么。
原来这寺中有两个男人是这两个妇人的独生子,他们是氐人,家中没有田地,拓跋焘又年年打仗,这两个妇人就舍尽家财,把儿子托庇进寺中做僧人。他们本来就是平城人士,平城外面都是禁田,住在城中的除非是工匠,很少有营生,一年又有七个月的徭役,为了生计不得不如此。
他们是氐人,身高体壮,便做了护院僧。他们入寺之前都有妻室,他们的母亲为了不让家里子嗣断绝,便把儿媳送进寺中,为僧人们做饭,顺便和已经出嫁的丈夫行那男女之事,好留下子嗣。
妇人们都哭哭嚷嚷地把罪责都背在自己身上,哭唱叫喊着儿子和儿媳是被她们逼迫所害。可在场的有不少是军户人家,听到她们这样的做法,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大骂着她们贪生怕死,耽误儿子。
贺穆兰在刚穿来的时候见到这种事很多回了,活不下去的去当僧人好歹还有一口饭吃,有人供养,这并非僧人的过错,而是国家的问题。她心中不免有些恻隐,便开口制止这些人的义愤填膺。
随着武器和女人被翻出,这个寺中的僧人淫【乱和意图谋逆的大罪是少不了,僧录司甚至都要倒霉。盖吴见到那些武器就知道已经大仇得报,只想着快点把族人的尸首收殓,好火化了送回杏城去。
寺中一群人哭的哭,叫的叫,骂的骂,唯有贺穆兰满心苍凉,忍不住扶剑而立,几乎有劈开这浑浊苍穹的念头!
“贺穆兰,陛下召你速速入宫!还有这些卢水胡人!”
随着素和君熟悉的声音,一队羽林军跟着他进入寺内。
陈节大概是半路上遇见素和君的,两人并肩而入,待看到院中跪倒这么多百姓,都是一愣。
素和君心中有些不安,为了贺穆兰,也为了拓跋焘,他掩饰性的大叫了起来:“尔等百姓还不速速退散!知道死了人,跪也没用!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不找你们!”
这一声大喊,便是把他们跪下的原因归结于这里死了人了。
羽林军们也没有多想,一群人冲入释迦堂内,把僧人们五花大绑,另有白鹭官收拾尸首、检查院中痕迹。
贺穆兰不知道素和君为何来的这么快,只能跟着素和君走出院子,后面跟着卢水胡人。两人一出这僧堂的山门,素和君就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贺穆兰说道:
“统万城那边的消息,赫连定遇到不明人马的袭击,如今不见踪影。陛下原本要亲自去探查消息,被崔太常按了下来,如今遣你带着一千羽林军日夜兼程赶往秦州,带上那些卢水胡人……”
素和君看着惊讶的贺穆兰,面色凝重道:
“他失踪的地方在杏城附近,那里多是羌人和卢水胡人。你不知道,明珠公主一恢复自由身,狄子玉就带着羌人叛了,四散而逃,不见了踪影。”
“啊?狄子玉?”
贺穆兰都快想不起这个倒霉蛋了。
她似乎记得在院子里,他和她还似乎动过手。
话说回来,那时候他肯定就知道赵明是赫连明珠了,所以那时候他那不理智的举动是为了……
争风吃醋?
“你怀疑是狄子玉做的?”
贺穆兰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
羌人在夏国有儿郎上万,好好的老婆没了,若是出于颜面,想要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猜测。秦州是卢水胡人的地盘,有你那徒弟做指引,也算方便。羽林军是保护你去夏地的,但这么多人马一定不会逃过羌人的眼睛。陛下想让你先探查一二,若真是狄子玉和羌人做的,便去遣夏地的驻军去讨伐他们。”
素和君语速极快,座下的马蹄声却毫不停歇。
“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专心就会赫连公就好。务必要记得……”
素和君脸色郑重。
“其余人等都无所谓,赫连定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