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呼出一口浊气,自我安慰的带着一丝丝的庆幸,好歹乔书华是徐家的外甥,到头来总要护着徐家一些,若是换做他人,徐家又该如何是好。
他缓缓朝俞明祉走去:“贤侄,老夫请你过来有话要讲。”
俞明祉正望着景观池那边府里的忙乱,回过头来朝二老爷躬身:“表舅,不请书华过来吗?”
二老爷摆手,疲惫苍老的脸上是遮掩不了的难堪和自责:“老夫太自以为是,本以为事情能不动声色的过去,没想到给徐家带来这么大的祸端。”
俞明祉没有出声安慰,也不打算谴责他为何到如今才决定开口,既然打算开口,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自己只是理了理衣领,开始洗耳恭听。
那边厢,二老爷果真开始讲述,“当年老夫在凤鸣州府的时候,州衙里说不上乌烟瘴气,但绝不是一片清明,老夫身在其中,难免蝇营狗苟。很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俞明祉没有打断他,二老爷在凤鸣的时候,还是先帝爷在世之时,先帝缠绵病榻多年,对政事无法做到逐一过问,是以大梁上下许多官员任上开始懈怠,出现官场混乱昏庸现象。
二老爷继续道:“当时的知州陈大人有个男人普遍存在的爱好——喜欢年轻的小娘子。所以衙门里大家心照不宣,好色已然成为一种风气。”
这个俞明祉和乔书华已经从别处了解到了,他不想二老爷过多的铺垫,更想知道面对好色这种不良风气,徐家当年是怎样的情景。
“那么徐家当年?”
二老爷顿了顿,满是愧疚道:“徐家有人在衙门当差,自然免不了染上恶习。”
“包括徐忠亮和瑞表哥?”俞明祉想说还有你吧,看在他是长辈当时份上,到底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徐云瑞那个时候已经在衙门当差,徐家对此是有隐瞒的,只说身子不好,在十年前才在衙门谋了个闲差。
二老爷艰难的点头,鼓足勇气开始回忆当年的情形:
“你的瑞表哥,徐家的长子,从小身子不好,家人难免骄纵一些,放任他文不中武不行。舍了我的老脸,给他在衙门寻了个闲缺,打发清闲。
谁知他不满足于挂个闲缺无所事事,整日跟在熟识的差役后头打杂。
不知怎地见到了其中一个凶犯的女儿,便动了心思,诓骗人家说可以帮助她爹娘洗清冤屈,后来他并没有做到。”
俞明祉再一次把话题拉到重点上,直接问道:“那姑娘是十四年前,人称孙西施的杀人犯的大女儿?”
二老爷对俞明祉的话没感到意外,他已经知晓两个年轻人开始调查当年孙西施的案子,遂老实承认了,
“那姑娘的美貌,当时许多人觊觎,也很多人诓骗她。我一度猜测,是不是那姑娘回来报复。”
俞明祉静静看着二老爷,都这个时候居然还混淆视听,企图为自己儿子开罪。遂提醒他:“表舅,恕晚辈口不择言,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