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我按下电梯。”
“可是Lan小姐,Sam小姐她……”
“哦,帮我跟她说一声,有点急事先走了。”
“哦……好的……”家政犹豫着走过去,打开电梯门,按下了按钮。
鄢澜在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开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哪怕知道那个打电话的人她躲不掉,但不能在这里。
出口的小径上,却有一部黑色越野拦住了去路,鄢澜按喇叭,那车纹丝不动,再去看驾驶室,纪希颐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鄢澜几近崩溃,握着方向盘,想不出下一步要怎样。
纪希颐却从车上走下来,倚在门边,冲鄢澜笑了笑,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走了过来。
鄢澜的手搭在方向盘边的变档杆上,微微颤抖,等纪希颐走到窗边,她推了下停车挡,松了脚刹。
纪希颐弯下身,对着她微笑。
窗玻璃缓缓落下,纪希颐看着鄢澜那双抵触中透着恐惧的眸子,只温和地笑着,“你好吗?”
“本来可以更好。”
纪希颐笑出来,“还是那样伶牙俐齿,是块儿做律师的料,”顿了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约你喝杯咖啡,叙叙旧。”
“不在早晨六点不拿车堵着我就不能约了?”
纪希颐的笑容褪去了,“确实,我有点故意打扰你们的好事。”说着抬头望了望顶楼的别墅,阳光正好洒在那上面,亮得刺眼。
鄢澜不想听这种话,咬牙切齿道:“这杯咖啡要在哪儿喝?”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湖边一家咖啡店里,鄢澜没有喝任何东西的心思,她刚刚已经把手机静音,她知道利曼珊运动结束后一定会打电话给她。
纪希颐穿着一身咖啡色运动装,像是晨跑时心血来潮干了这事。她的发型变了,以前是及肩的黑色中长发,浓密而纠缠,现在是修剪得十分精致讲究的短发,染了栗色。
除此之外,那张脸上的五官似乎未变,只是眼神更加犀利了。
“纪检察官,”鄢澜冷笑一声,“你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公事,我是不会见你的。”
纪希颐也笑了笑,“如果不是这公事,我也不会找你,鄢澜,我就不懂了,乖乖回你的纽约不好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记得联邦检察官的权责里,包括限制律师的人身自由。”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真正推动这世界运转的,都是白纸黑字之外的东西。”
“例如靠背叛和放弃底线上位,对吗?”
纪希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但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我在专业上的实力,”说到这里笑了笑,“你的新女朋友都知道,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鄢澜想反驳,但又觉得无从说起,吸了口气,沉默了。
“鄢澜,原本我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们,但我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是今后不再有交集。”
“我代理我的收购案官司,你做你的检察官,我们又没犯案,如果不是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们又怎么会有交集?”
“你不退出,我们就会有,你自己也清楚。”
“我清楚是因为我清楚你的人品,如果你秉公执法,没有私心,我们和你,本来就不存在对立,所以,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
“‘我们和你’,”纪希颐重复着这话,“看来你和紫狐那个高管确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