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溶点点头,唤了句朝阳后问她,“你这么小就有驸马了?”“我们公主才不小呢,都已经四百多岁了……唔唔…”那个被叫做蟹小妹的姑娘被朝阳捂住嘴;“你到底知不知道人为什么不说话?”
在这深海里不说话,除了死了还能是什么?
腹诽是腹诽,明悦溶想套话,所以找了个借口跟她套近乎“我叫……桂卿,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的驸马吗?”朝阳点点头,拉着她被泡的浮肿着的手就往洞外跑,只是越靠近洞口她的视线就越模糊,直到最后一阵白光闪过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了视觉。
只是这梦还未醒,朝阳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不知多久之后才像是进入了一层黏糊糊的泡泡里;“朝阳?”手被放在一个微凉的手腕上,失去视觉的世界实在不好受,朝阳嗯了一声,“这就是我的驸马,你帮我看看。”
明悦溶很想说自己看不见,但是放在那个人手腕上的手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微弱的脉搏跳动,“公主,桂卿的眼睛……”蟹小妹的声音有点颤抖,朝阳看向手搭在自己驸马腕上的人,那个自称桂卿的女子眼眶里已然没有了那对眼珠子,现在就是空荡荡的两个凹槽。
朝阳也惊呼了一声,连忙打开她的手,明悦溶的意识也在这一下脱离这副腐烂的躯体,意识消散之前听见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声在训斥朝阳:“怎么什么人都带到这儿来?这人迟早都会和你成亲的……”
而段青山那头倒是十分的温馨,他在梦境里见到了自己久违的父母。
“娘……”段青山呆呆地看着坐在自己苑里的段母痴痴的叫了一声,段母也闻言回头,看见他进来只是笑,牵着他的手将他带着往她居住的正屋去,路上段青山看着花园里那些已经被自己改造过的景象欲言又止,生怕这梦里有什么其他东西冒出来。
理智叫他挣开眼前的母亲,可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和母亲多呆会,这么多年母亲还是第一次入他梦境。
这简直是恩赐。
他不愿意这样断掉这个梦境,“山儿,怎么了?”段母听不到自己儿子油嘴滑舌的耍乖有点疑惑,回头看在沉思的段青山,“怎么半个月不见你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路上又病了?”段青山反手牵着段母的手,笑着找回自己的声音,“娘,我就是离开家太久想您了。”
段母笑得温柔,带着他进了主屋书房;段父正在写字,看见他们进来也停下了笔,“山儿回来了?”他呵呵笑了几声,放下笔走进他们,拍了拍段青山的背问他,“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没玩尽兴?”段青山摇摇头,在脑海里飞快的找寻这段记忆。
确认自己记忆里没有这段,段青山眼眶一热,那一秒几乎就要哭出声;看得他父母手忙脚乱的急忙安抚他,“山儿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可别吓你母亲,山儿?”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看见父母,今日一见有点忍不住。”他抽抽鼻子,红着眼眶去看自己的父母;段母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又开始念叨他,“既然这么舍不得就早点成家,别老是往外跑让我和你父亲担心。”段父也笑,搂着段母看他,“是啊,你早早成家,早日给我添个孙儿,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段青山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低头抿嘴,压制住那几乎要滴落的泪,要是父亲没有听徐砚的话做这些事,说不准现在他们几经转世还有再次重逢的机会……可是现在……
抬起头对上段母的目光,他笑了笑,“娘,我喜欢上一个姑娘。”段母一听笑开了花,挣开段父抓住段青山,眼里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她是个嘴馋的小姑娘,胆子小,不对,胆子很大……笑起来眉眼弯弯,生得很美,也很有魄力…是个很坚韧的人。”段青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悦溶,他看着明悦溶只觉得哪哪都好,没有一处是不喜欢的,这下说起来倒是词穷了。
“她家里不太好,没什么人疼爱她,独自像是支小树苗一样在悬崖边生长了这么些年,后来遇见恩师日子好过了一些,我也是在这会儿遇见她…娘,我知道你当初说的一眼误终身是什么感觉了。”
段母一直听着他说,看着他的眼神宠溺得不得了,“我们家不在乎这些,那些身外之物我们家多得是,只要你真的喜欢,找个日子我和你父亲去提亲就是了。”看着眼前的母亲满心欢喜,段青山只觉得自己的心越发的充实,他和明悦溶得到了父母的允准……哪怕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山儿,娘的妆匣盒子里有一个翡翠镯子,你一会去取了给那个姑娘送过去。”段母想起这事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还是我们亲自去,老爷,现在我们就去。”说着拉着段父就往屋外走,段青山有心去追,可是几步之间他们就消散不见。
“爹,娘……”段青山在睡梦里呢喃着,两人这晚都没睡好,但谁也没醒来,一觉到屋外晨光微亮,远远的传来几声鸡鸣;段青山睁开眼,似乎脸上还带着被段母抚摸带来的暖意;刚想起身就被明悦溶握住手臂。
“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段青山低头去蹭她,明悦溶眼睛都没睁开就下意识的回抱他,“醒了,但是不想起来,你再陪我睡一会。”她这是摆明了在耍赖,他抬眼看了眼外头才蒙蒙亮的天答应下来,搂着人躺回去。
明悦溶是真的困,昨晚那个梦在海里,这一醒来似乎那个梦境将海底的压力一齐压在她身上,明明好好的被人抱着睡了一晚现在却全身酸痛,“段青山,我好难受。”哼哼唧唧的开始撒娇,段青山怕她因为昨天再烧起来连忙去探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