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古籍上画的形状诡异的图,“跟这个故事里的小鱼将有点像。”
随着他的手指段青山看向那团边缘有些受潮的图画,那像是滩长着鱼鳞的泥巴,下头的文字记载写着:古时远海海心处有海妖,喜欢陆地上的各种物件,经常派他们的拟鱼大将军上岸搜罗小玩意;而拟鱼善于模仿,常常在岸上拟作人形待足百年才会带着妖王要的东西回去。
在记载里还有一代的海妖王不满足自己的领地仅限于不见天日的深海,带着自己的兵将打上岸来又被正在岸边食人的鬿雀吓退回去。
“不过是古时的精怪故事,算不上是线索。”段青山定定的看着下面的注解,心想这故事的背景不明,又出现鬿雀这种山海经中记载的异兽多半是海民怪谈用来教育不听话孩子的故事罢了。
再说就算是那所谓的拟鱼,能被鬿雀吓回去的海妖胆子那么小,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招惹明悦溶?
徐秋恒也点头附和:“不过这鱼确实不在现有的库中,并且在我查验完阴气之后就化水融尽了,实在没什么头绪。”
除了几张照片外就再没痕迹,是活物,却死后无影,按照明悦溶的说法还能听到孩童嚎叫说明是有自我意识的;万幸没有什么攻击性,不然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明悦溶早死一万回了。
段青山仍然握着那本古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炷香后才站起身:“告诉悦溶起因是我的扳指,你把扳指拿回来假意做个法在还给她,书我就带回去了,你再多找找线索。”
他没忘记给明悦溶一个安心的理由,也让徐秋恒能对着陈戴军有个说法;后便化作一缕烟散在空气中,徐秋恒看着消失的人叹气,深感为什么这种难事总是让他碰上?
比如段青山的复生之事,又比如现在的怪异事件,徐秋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往地中海趋势行走的头,开始考虑现在让徐渊继承道观现不现实。
站起身认命的往书房去,里头的地库里还有不少自古流传下来的古籍,说不准就能找出些什么来呢?好在段青山脑子快,不然祁砾山的招牌就要砸在自己的手里了。
段青山神思飞驰,一刻钟之后便回到了段府,桂卿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又急急忙忙迎上去:“少爷这是怎么了?”扶着有些失神的人进了屋,将人扶到床榻边安置,又去一旁用水沾了帕子给他擦脸。
也不知是怎么了,眼前的段青山似乎只是具‘躯壳’,任由桂卿替他洗漱,只在解衣时微微僵硬了一瞬,又变回了无知觉的木偶样,桂卿看着这样的他也停滞了一秒,思考了几秒后便又贴近了些,几乎是整个人倚在段青山身上,去触摸衣物的手动作也越发轻柔,触及段青山身上的贴身衣物时更像是带着小钩子,擦过肉体带来微微酥麻的痒意。
段青山的身体猛然的抖了一记,随后眼神恢复清明,看清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的人时拧起眉头呵斥:“你做什么?”声音里的冷意吓得桂卿一哆嗦,但还是维持着身形。
“少爷,奴婢服侍您歇息……”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的气音,听起来不像是害怕,倒像是在同面前的人娇嗔卖乖;段青山听着眉头拧得更紧了:“我怎么不记得之前你是这么服侍的?”
将倚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又拢了拢身上的衣物才抬眼看她:“我不需要通房丫头,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同你说过了,现在你又摆出这一副样子做什么?”
桂卿趴在地上捂着脸啜泣,她是夫人早就选好要给少爷做姨娘的,赴死之前秋喜同手底下的丫鬟们都同夫人找来的郎倌们云雨过,只有她这个被夫人指定的姨娘守身如玉至今。
现在少爷遇见了少夫人,近日来她连近身服侍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敢去埋怨明悦溶善妒,也知道现今已经不兴妻妾成群那一套了,可自己就是不甘心,她这半辈子都倚着少爷过日子,现今这样她的地位越发尴尬,在下人堆里也硬气不起来了。
毕竟少爷的态度那样明显,和少夫人又蜜里调油般的恩爱无间。
可今日此举确实是将自己的脸面丢到了九霄云外,因此桂卿哭得越发哀戚;外头的秋喜被哭声吸引来,也不知段青山已经回来了,敲了敲门问她:“桂卿姐姐?你怎么了?”桂卿连忙捂住嘴,应了声没事便打发她走了,秋喜虽然觉得桂卿在主子屋里哭不合规矩但也不好说什么,回自己的屋子睡去了。
后又双眼带泪的去瞧榻上的人,段青山被她哭得头疼,只好开口劝解:“我十二那年娘就把你送过来,她的意思我知道,但我一直未碰过你,后来十七那年你自荐枕席我便同你说过一句话,你可还记得?”桂卿无地自容,低下头去:“您说不需要姨娘通房,身心都只给未来少夫人。”段青山还活着的时候父母十分恩爱,段府富甲一方,为了富贵送上门来的女子数不胜数,可娘亲全然不在意,手一挥都甩给父亲处理。
父亲也不负她所期,那么些年只守着她过日子,更是教导自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让段青山对爱情色欲的期待提高到了旁人无法触及的高度,对苑里的丫头们也是一般,多用的也就是乌景黄朔他们;后来死亡再苏醒,去亭松时又接收了新知识更是无法接受身边有通房这种封建糟粕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