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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囤写在鹿皮上的文字,有些晦涩,不明所以。
从其一到其六,看来应该是六个小部分,小半个时辰后,安止已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前面一些不认识的字已向谷先生请教过,倒还读的下去。
大哥只说认字,就先把字都认全了再说。安止寻思着。这卷书之内,不认识的字近百个,只能逐字向谷先生请教了。好在谷先生已经允许不限讲学之日,都可前去请教求学。
谷先生讲学,堂上所讲授的字句文章,皆要求学生做到入门三明:明字,明文,明义,想来降宣院里也应该有此要求吧。但是近百字不识,可不是一件小事。向谷先生请教,恐怕要不少时日。安止看着手中的鹿皮卷,暗自思忖着。
翌日一早,吃饱早饭,安止怀中揣着数个不认识的字,出了门,奔着山下谷家庄而去。
谷先生要求明字,明文,明义。现在是安止自己向谷先生请教,“明字”“明文”不需谷先生督促,自己已将字形笔画,书写熟练无误了。
现在仅需谷先生将字义给自己讲解清楚即可。当然,字在句中,安止将字句,先自行理解,若是有晦涩难懂之处,便一并背诵给谷先生,让谷先生讲解讲解。
三月十五,又是望日大集的日子。
安家村的摊位上,多了些新鲜的野兔、山鸡,而售卖的干肉、腊肉已没有多少了。
两名从北玄城来的商队掌柜,一番讨价还价后,用了比二月望日大集高一成的价钱,将所有的干肉和腊肉买了个干干净净。
安虎向二人询问起北玄城降宣院,二人诧异的看着安虎,都是摇头,言说对降宣院的事情丝毫不知。
“爹,咱们还去……”待二人离去,安止指了指镇里,小声的问道。
安虎沉默的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有信儿,镇长多少都会来告知一点儿。”
“爹,降宣院那边一直没人出来。”
安虎听安止说着,抬头朝降宣院那边看了看。
降宣院里的事情,外人是丝毫不知的。但是,毕竟安囤在里面,安虎知道降宣院除了院长申期石和徒弟安囤,两年前从北玄城来了一位长老柯若松,去年入冬前,柯若松回北玄城带了个徒弟回来。现在只有四个人。
“嗯,估计都去了北玄城,不用盯着看了。”安虎对安止说道。
福宝镇降宣院是由北玄城降宣院来人,于二十年前,在福宝镇河对面选了一个山势稍微平缓的小山头,给福宝镇一笔丰厚的报酬,令福宝镇修筑一道围墙,将整个山头围起来。
福宝镇镇长领着镇上众人,就地取材,将围墙所在之处的树木砍伐,用了小年半的时间才将围墙修造完成,在里面山头,按图几处风水之地修筑了数间房屋。
申期石便一人入住进了这个硕大围墙围着的山头。
自此围墙内便成了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
辛甲元数年前继其父亲,接任镇长。特意前往降宣院拜访,前后数次在门上留信,直到入冬后才收到申期石的回信。
申期石除了在院内驻守外,春夏时间常会进山,去往达萨坦。
三年前入冬时分,申期石返回降宣院不几日,正在镇上采买吃食,与急匆匆正要赶往降宣院叩门的辛甲元遇见。
安家村猎到一头银色雪豹,这让申期石也大吃一惊,一名普通猎户猎获一头完整的银雪豹,这份运气着实不一般,就是申期石都羡慕不已。
更让申期石吃惊的是,普通人之中数千人中才可能出现一名如他一般可感应天地气机、凝聚灵能之人,安虎的二个儿子安囤、安止居然均是。如此罕见之事,申期石数十年来从未见过。
心头一动,生了收徒之心,在安家村当天便收了两人为徒,带着年纪依然偏大的安囤返回降宣院。
让申期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安囤不识一字,让人心塞不已。
好在安囤能下功夫学会,每天教的口诀,都能背下来。
一冬之后,安囤居然在修习时感应到了天地气机,更是凝气成功了,这让申期石本已淡了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谷家庄有人识字,申期石便让辛甲元安排安止先去入学识字了。
降宣院虽在镇上十几年,但无人知其内情。辛甲元作为镇长,也知之不多,只是当年修筑降宣院时,北玄城有言,如遇大事,可求助降宣院,且由降宣院定夺。除此之外,一切皆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