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萍死于毒品注射过量。
距警方调查,毒贩子将毒品夹进那一大袋鱼中,扮作运送物资的人员,将毒品运到许玉萍处。
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伙犯罪团伙,还对卫恕进行了口头表扬。
作为已经解封区域里的记者,潘望秋被派的正好是这个新闻。
他看着卫恕青黑的眼眶,还有强颜欢笑的脸,心中难以自抑地感到难过。
做完采访,卫恕同潘望秋各走各的路——潘望秋回台里处理新闻,卫恕回到洁具店开始他的营生。
自从许玉萍去世后,卫恕如往常一样吃饭睡觉,却不再用一些很无聊的招数逗潘望秋开心了。
潘望秋不希望对方一直沉浸在那样情绪里,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大多数记者都还被封在家中,这条新闻只能由潘望秋独立撰写。
潘望秋写好了新闻稿,坐在工位上忐忑地等着审核——
他不希望卫恕受到二次伤害,因此弱化了许玉萍和卫恕;但先前夏勇那样的播出稿都能顺利播出,让他一时也摸不透这其中有没有台里的意思。
他终于等到了修改意见,台里果然让他对许玉萍和卫恕多加描写,以弘扬社会正能量。
他觉得有些无助,剥了一颗桌上的糖放进嘴里,想用甜味儿让自己开心些。
他想了想走出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给卫恕打了一个电话。
“喂。”依旧是低沉醇厚的嗓音,此刻却让潘望秋有莫名的安全感。
“卫恕……”潘望秋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他不明白,卫恕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连这种小事上都不能让对方顺心。
电话那头的杂音渐渐小了,卫恕大抵是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语气急切地问:“遇到什么难事了?慢慢说,别着急。”
“台里的领导让我多强调一下你怎么强忍悲伤,让我……”潘望秋说不下去了,只长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话筒里传来一声愉悦的笑声,他听到卫恕说:“望秋,别担心我。放心去写,我可不是水做的。”
潘望秋像抓住了什么一般,他说:“晚上我们聊聊,好吗?”
“好。”
挂了电话,潘望秋靠在墙上发呆,他除了觉得对不起卫恕,还觉得新闻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说新闻的存在是为了社会稳定发展,但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受众,这样做本就违背了新闻的初衷。
新闻最开始的目的该是信息的传递、观点的表达。一条好的新闻应该传递尽可能多的信息,让受众从这些信息里,自己加以判断。
但他不想和卫恕说这些,对方不是新闻人,大概率是不会理解的。
那颗糖很快在嘴里化尽,潘望秋回味着嘴里最后一丝甜味,慢慢往回走。
他在脑海里预想过无数次同领导争执到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场景,也想过工资不要了,训斥所有人一顿后潇洒地走人。
但他不能。
他需要这份工作糊口,他还欠着卫恕这一个月以来的伙食费和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