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雁蓉出身低微,却不是她不能成为状元夫人的理由,她孝顺勤奋,善良努力,不比高门贵女差,为何不能成为官家夫人。”
“她出身低微,但对她的丈夫有大恩,无此妻,就没有她丈夫的状元功名,在高门中郁郁而逝,得了一个正妻之名,这难道就是她的善终,值得朕的百姓。”然后看向底下的官员们,“还有朕的官员,拍手称赞,说她出身低微,最后却成了状元夫人,真是大福之人。多么可笑啊。”
女童此时已经被放开了嘴巴,看着跪着怯懦着的父母,或许是出于孩童的直觉,她没有感受到一丝危险,毫不害怕地接着大声说:“大哥哥,你是说,这个贾姐姐后面的故事,你不喜欢吗?”
贺疏舟抬了抬手,一个侍卫便将女童牵起,慢慢走向贺疏舟,离贺疏舟不到三步之遥时,贺疏舟下了高台,很自然地抱起女童,然后又回到高台之上坐下,将女童放在他的腿上,将摆在桌上的桂花糕给了一块给女童。
好似在跟女童说话,实际上在对着底下的百姓和高官们说道:”朕不是不喜欢这个故事,而是这贾雁蓉一意孤行嫁于这浦才俊,最后这浦才俊竟然想抛弃发妻,这等龌龊无耻之人,朕的百姓竟然不觉得他不对。
“这贾雁蓉虽出身低微,但品行优越,最后病逝于高门,朕的百姓竟然认为这贾雁蓉这般命运于她已经非常不错了。”
贺疏舟看着小口啄食的女童,又递了一个杏仁酥给女童,“既然这贾雁蓉喜爱有才学之人,若是以后如她这般的女人,不必去赌夫君的才学和人品,如下筹码一样将自己的命运交与他人。”
“京城富饶,朕的革新,自然要从京城开始,若你这般可爱大胆的小女孩,想去学堂的就尽管去,以后也参加科考,去给朕考个状元,不必做状元夫人,而是做状元,如何?”
女童听不太懂:“大哥哥,你真好看,还给我好吃的点心,你让我考状元,我就考状元。”
贺疏舟听见此童言童语,“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以后就给朕考个状元。”
【千万不要恋爱脑,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希望你长大之后,不要为所谓丈夫子女而活,去过有选择的人生吧。】
当今圣上的放声大笑,底下的几万百姓也听得清清楚楚。
而底下的百姓听到此离经叛道之语,心中觉得荒谬可笑,可说这话的是当今圣上,更可能是下凡的神仙,就算是再荒谬,也可能是真的。
六百年前元皇帝统一文字货币度量,翻天覆地,这当今陛下,比元皇帝还胆大疯狂,底下的几万百姓,感觉如坠空中,没有丝毫的真实感,看着有如仙人之姿的当今圣上,看似平静温和的外表之下,却是无比疯狂的内里,比前朝颠覆王朝的暴君还要疯上几分,百姓们看着他们陛下,心中却是无尽的迷茫和恐惧,陛下要将大巍带往何方,是地狱还是仙境,这就是神仙吗?仙界就是这般疯狂吗?
此时底下的几万百姓没有人会怀疑当今陛下不是神仙转世,这皇帝有暴虐的,有仁慈的,有圣明的,有昏庸的,唯独没有这般的,唯有一个从与这凡间完全不同的地方而来的人,才会如此平静又无比疯狂。
百姓们:害怕,但丝毫不敢反抗,随波逐流才是我们的本性,爱咋咋地。
(贺疏舟:跟着我混,你们等着过好日子吧。)
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几万百姓,和已经完全看开了的几十万朝官,贺疏舟收起了笑容,“这决赛还没结束,那就继续下一出戏。”
陆兰锖与贺疏舟相处时间长,自然知道贺疏舟的本性,自然毫不意外,他看着陛下腿上安然坐着的女童,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
“陛下,您抱着这小童,恐怕她的父母在底下惊惧难安,还是将她还给她父母吧。”说罢不顾女童还想接着在好看大哥哥腿上吃糕点的强烈愿望,强行将女童还给了她的父母。
下一出戏名叫《庄尤的一年》。
[庄尤是一个普通农户,有一卧床老父,家里有一妻,一三岁幼子,一十二岁的女儿,一家人勉强温饱。这年大旱,庄稼收成不好,庄尤一家忙活了一年,交了粮税人头税,竟只剩下够全家人勉强吃六个月的粮食,而离下一次收成还有一年时间,还有半年家里人怎么过呢?
庄尤望着卧床的老父,还没长大的一双儿女发愁。
一邻人过来对庄尤道:“庄尤,你知道大灾之年让家里人活下来的习俗吗?”
庄尤不知,连忙问道:“什么习俗能让家里人活下来?”
邻人神秘兮兮地在庄尤耳边道:“大灾之年,这老人就是累赘,你父亲卧病在床多年,你也照顾了多年,已仁至义尽,按照习俗,你将你的老父背到山中丢弃,若是他能自己回来,你当然继续侍奉老父,若是他回不来,这就是他的命了。”
庄尤又惊又怒:“我身为人子,老父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却要我把他丢弃,我还是人吗?我父亲卧床多年,明眼人都知道扔去山里自然回不来,就算是我庄尤饿死,也绝不会抛弃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