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胖子因为之前被娄观嘲笑,现在有意让娄观出丑,所以并没有过分逼迫,而是站在圈子中央,身体像轱辘一样旋转,长刀上下翻飞,专门指向娄观的腿部。
娄观只能拼命奔跑,不敢有丝毫停顿,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他回头一看,长刀离自己只有几寸远,感到一阵头晕,急忙叫道:"前辈请住手,晚辈认输了。"尽管如此,他的脚步还是不敢停下来。
矮胖子嘿嘿一笑,收回刀光,转动刀柄,从正面扫向娄观的脚踝。娄观正在全力奔跑,无法及时停下脚步,结果被绊倒,"哎哟"一声,直接跌了出去。
幸运的是,他还有点功夫,用枪头撑在地上,避免了更尴尬的局面。即便如此,他那身华丽的衣服也已经沾满了灰尘。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娄观脸色发青,低着头挤出人群,独自离去。
付云起看到场中有十六七人围在一起,似乎并不是在比武,而是在讨论什么。
他拉着玄明道走近,听到其中一人说:"依我所见,北方一场应该属于盐帮。"
另一个年轻人说:"我看应该是幽燕帮。"
大家各抒己见,这时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你们光说没用,怎么只打嘴仗?"听声音就知道是"神算子"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回到了会场。
年轻人问:"那应该怎么办?"
王清笑着说:"赌一把就行了。我赌盐帮掌门徐大福会赢。"
年轻人大声说:"赌就赌,怕什么?"然后听到"啪"的一声,似乎年轻人放下了什么作为赌注。
由于人群围了三四层,付云起看不见是什么,但听到众人惊讶的声音,想来那赌注一定非常珍贵。
王清冷笑着,也放下了一些东西作为赌注。围观的人中有人作为公证,还有几人加入了赌博。
不久,每个人的赔率就定下来了,付云起隐约听到"徐大福一赔三,某某人一赔七,某某人一赔十五,某某人一赔……"
他心想原来"神算子"是做这种生意的,便走开了。他看到人群转眼间已经扩大到五六十人。
中间的圈子里又进行了几场比武,那个矮胖子名叫王武,是河南地趟刀的嫡派传人。他凭借一套六十四路无敌地趟刀,在汴州开了一家很大的黄河镖局,出镖以来从未失手。现在他又连续击败了三个人,更是威风凛凛。
付云起和玄明道、柳明远看到中间的王武已经没有对手了,就去看其他几场比武。
南方一场没有特别出众的高手,只是一片混战,像走马灯一样,你上我下,换了很多人。
北方一场却是高手云集,盐帮掌门徐大福连续击败了"幽燕三客"中的老三"易水剑"封浪和老二"燕山刀"南宫望,但最终败在老大"幽州枪"罗坚的枪下。
"幽州枪"罗坚是唐初幽州王罗艺的后代,一手罗家枪法出神入化,勇猛无比,连续击败了数人。这时他正与一名双刀客战斗在一起。
那黑衣人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在场下观察了罗家枪法的路数后,一上场就使用了出人意料的招式,使得罗坚手忙脚乱,几次差点被逼出圈子。
十招过后,两人都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罗坚的枪法如神龙出海,变化莫测,而黑衣人的双刀则如大雪纷飞,白光闪烁,两人旗鼓相当,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战斗接近百招时,罗坚已经将七十二路罗家枪法完整地使了一遍,开始处于下风,心中焦急起来。他知道如果不能速胜,再战二三十回合肯定会败下阵来。
正当他苦思冥想时,发现对手左手出现了破绽,心中大喜,立即抖动枪花,朝对方面门虚晃一招,然后迅速向对方左手的刀砸去,大喝一声:"撒手!"
这一砸他用上了九成的功力,是罗家枪法中的破敌绝招。罗坚练习枪法二十年,这一招从未失手,他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招,如何将对方逼出圈子。
周围观众一片喝彩。然而罗坚突然感到手上一空,心中暗叫不好。原来那黑衣人没等长枪砸来,就提前弃刀。如果是其他人,兵器一失,就无法再战。但那黑衣人使用的是双刀!
罗坚的招式落空,急忙收力,但刚才用力过猛,如何收得住?那黑衣人右手的刀已经贴着枪杆削来,也大喝一声:"撒手!"
罗坚如果不撒手,恐怕双手的十指都将不保,"幽州枪"罗坚就要变成"无指幽州枪",这怎么行?他只好跳出圈子,拱手认输。
这场激战让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喝彩声不断,连台上的众人也目不转睛地观战,心中暗自赞叹。
不远处传来几声欢呼,接着是几声"呀"、"唉"的叹息。付云起听出这是那群聚赌的人发出的声音,其中"神算子"王清的叹息声特别悠长凄凉。想来他不仅因为输了钱,而且砸了自己的招牌。
从此以后,再有人提起"神算子"三个字,就等于是打他的耳光。他一生的"英名"毁于一旦,怎能不叹息,怎能不伤心?
付云起的内力虽然不错,但剑术不行,应变能力更差,见识也有限。幸运的是,他身边有玄明道,耐心地向他讲解场中比武的招式和要领。
这种现场教学比闭门造车学剑十年更有成效,使付云起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个新世界。
幽燕帮见幽燕三客纷纷败阵,非常不满。程虎一扬宣花大斧,正要上场,却有一个人抢在他前面,走进了圈子。
圈子里已经站着那个双刀客,名叫刘期,自称"双刀五郎"。他刚刚击败了"幽州枪"罗坚,武功非常厉害。
来人穿着一袭黑衣,微低着头,长发遮面,一步步走来,慢慢地抬起头。刘期见那人相貌英俊,但神色冷峻。两人目光相对,刘期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直冲胸腹四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那人冷冷地说:"‘苍岩七杀’靠七招杀手在江湖上成名,阁下是否愿意陪在下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