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元怒道:“你这孙子,你和我说的是输的话就是一文,赢了就是十文,你说你有没有说这话?”
伙计回到道:“我是说过这话,不过我后面也说了,输了只是叠加上去而已。你当我们是傻子,做生意只赔不赚?是你自己不弄清楚,你可别怪我没有说清楚。”
李福元开始害怕起来,从身上掏出赢了的七两银子,丢在桌上,对伙计说道:“我不管,是你没跟我说清楚没,我现在把赢了的还给你,我这就走了。”
伙计一拍手掌,一大群人开始围上来,伙计冷笑道:“老李,你今天这一百两要是还不了,你也别想平安回去了。”说完两个大汉上来,一下子架住了李福元。
李福元开始腿发软,一面求饶道:“大哥饶了我吧,我这浑身上下凑起来也不到三十两,我回家再凑点凑个五十两行不行,一百两你就是要我命也拿不出来啊!”
伙计叫人搜了李福元的钱,做了个手势,几个大汉就开始收拾李福元,李福元惨叫连连,差点晕死过去。
围观的人很多却没人开口,只听到一声慢着,李福元瞟见老周从人群里出来,对伙计说道:“小兄弟,咱有话好好说,我这位兄弟欠你多少钱我帮你补上。”一边回过头对李福元说道:“兄弟,今天你要是给不了这个钱,怕你是活不了出这个门的了,这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指条活路,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只是担心你家里三个女人以后少不了被人欺辱。”
李福元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说:“我信我信,我当然相信大兄弟,只是你要我做什么?”
老周叹道:“兄弟,合该你运气好,我家主子给了我一些银子出来买人,要一大家子买死契的。”
李福元听了老周的话,如一桶冰水浇下来,从头冷到脚。
老周看着李福元又说道:“兄弟,你别看是为人奴婢,我家主子待下人是很宽厚的,下人吃喝用度比外面半个主子都强。你现在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你走出这个门就等着你家人给你收尸吧。”
李福元看着老周,艰难地点了点头。
第二章 进府
话说李福元在赌场被人下了套,一时回不来,家里这边元氏正和李灵韵唠嗑,说这么晚了丈夫还不回来,正说着话,便看见李福元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回来了,说那就是老周。
李福元介绍道:“这是钟府的管家老周,小时候是光着屁股长大的,现在老周有一条出路给咱家,咱家一起上钟府做事情去。”
元氏听了一阵奇怪道:“我们在这里不是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要给钟府做事情去?”
老周笑道:“嫂子你还真是大门不出,你可别说,很多人削减了脑袋想进去钟府,只是没有门路,现在好不容易我给你们挣了这门路,你还嫌弃哩。我跟你说,我们钟府那可叫个好,吃的用的,比外头土地主家的主子都强,不说别的,就说前儿个,我闺女在老太太房里哄的老人家开心,老人家赏了一块玉佩,我当时就拿去给人瞧了,值十两。再者平时的衣裳都是有定制,就算是个守门的婆子,那一身衣裳都比你现在的强。”
元氏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人,听了这话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便笑道:“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头发长见识短嘛,若有这等的好事,我们一家子也可以靠上钟府,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担心了。”
李福元看着妻子,不敢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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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又笑道:“可不是,这叫做大树之下好乘凉,人家抖一抖毛都够你捡好东西的,只不过我们钟府有个规定,就是不要活契的,只要死契,活契一个丫鬟值几两算顶破天了,死契就不同了,一家子卖几十两都差不多。”
元氏笑着摇头:“我可不要死契,这死契签了生死由不得自己,再说我闺女还要嫁人,难不成以后为人奴婢任人安排?不行不行。”
老周冷笑道:“嫂子,你当你还是能和我讨价还价的,你家汉子已经把你们卖了,刚刚已经盖了手印了,我现在只不过是跟你说一下,谁知道你见识短,心还蛮高的,哼,现在是由不得你们的。”
元氏稀里糊涂的,只看着李福元,李福元硬着头皮说了今日的事情,还没说完,元氏就双眼翻白晕倒了。李福元忙着掐人中,一阵手忙脚乱的时候,螺儿和灵韵都回来了,看着娘亲的样子,问了发生什么事,知道之后都呆了。
老周看着差不多了,丢下一句话说明天来接人就走了。
元氏醒过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地流泪,想当初她主子要把她配给一个心腹的小斯,只可惜她不甘心那个小斯是家生子,性命都在人手上,没想到她也有今日,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个女儿,以后都由不得自己安排,这么一想,心都冷了八九分。
李灵韵怕元氏想不开,一直看着元氏,一边劝说:“娘,左右不过是做了人家的奴才,不是要我们的命,你想想如果今天爹爹不答应,被人害了,我们娘三个可怎么过?恨只恨那些歹人,把爹爹骗了。”
元氏一开始只咬着嘴唇,现在听了李灵韵这句话,哇的哭出来,一边追着李福元大骂:“你个短命的,你害了自己不说,你搭上女儿做什么啊!”一边骂一边哭,李福元也一边哭,螺儿还小,看到大家哭,哇的一声也哭了,顿时哭声一片。
李灵韵强忍住眼泪,一个个地劝说,好不容易都安静下来方说道:“明天人家就要来接人了,这也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看倒不如先踏踏实实做事,徐徐图之,兴许哪天钟府主子开恩,我们再自己赎身出去罢,现在没到绝路,总会有办法的。”
李福元恨死了自己,此刻听到李灵韵年纪那么小却说出这些话来,更是羞愧难当,看见元氏还在啜泣,打了她一把说:“哭什么哭,我们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你还不赶快去收拾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人家就过来接人了,你看看闺女,别的不说这几句话说得多在理,横竖我们是豁出去了,以后好好干求个恩典主子放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你这样顶着一张花脸说不定主子看了之后把你卖了给别人都是有的。”
元氏也慢慢缓过劲来了,去收拾东西不提,一家子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合眼,早上天蒙蒙亮李灵韵就起来了,简单做了一份早餐,知道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不禁鼻子有点酸,刚想擦眼睛,瞟见元氏在后头,忙装着洗碗去了。
辰时的时候,老周就带了马夫拉了车过来,一家子坐上了马车就往钟府赶去。
李福元之前上工的庄子原本就是钟家的产业,只不过是人手不够请了他去帮工,庄子离钟府有三个时辰的车程,一家子都没做过那么久的车,螺儿一路上一直在拨窗帘看窗外,一边问李灵韵到了没到了没。李灵韵心情也不是很好,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马夫说道:“到扬州府了,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就可以到钟府。”
李灵韵这时候也禁不住好奇打开窗帘往外看,只看见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有卖包子的,有卖首饰的,有挑了自己地里种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