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快,喉头发干,我慌乱地从桌上抢过手机:“锦诗,自我折磨了一整日,克制又克制,理智终究没有胜过感情,我想见你……”
余绍明!
哦,你也同我一样度日如年吗?
眼睛突然模糊,连小小显示屏也看不真切,但觉有咸湿液体滑到嘴角。
情不自禁,我抛开惯有的矜持:“我也想见你!”
“我此刻便想见你,再不看到你,我快窒息。梁医生,我心跳无力,需要你救治!”
忍不住,笑容扩大,扩大,扩大,整个面部都是笑……下垮了一整日的嘴角终于扬起来。
“此刻时间已晚,医院中并无合适见面地点。”我回过去。
“住院部7楼楼梯间,我即刻过来,等你!”余绍明固执地发完这个短信。
我静下心想一想,对啊,整个住院部一片死寂,就算偶然有人上下楼,也断不会走没有丝毫灯光,一片漆黑的楼梯。
我来不及多想,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就冲下楼。
我在9楼,乘电梯下到了7楼。
电梯门默然打开,外面便是一条墨黑色的走廊,我小心翼翼走进去,似乎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正窥看着我,让我心悸不已。
我摸索着,走到楼梯间。
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只隐约辨得窗边有个蒙眬的身影。
我的心跳剧烈,呼吸急促起来,我走过去。
“绍明……”我轻轻压低声音试探着唤那个影子。
身影一闪,一阵熟悉的烟草香味已经包裹着我,与此同时,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已经顺势将我揽进怀中,我跌进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我们都没有说话,记不清是我主动,还是他主动,或者我们同时——他低头,我仰首——电光火石间,来不及思索,两片温热湿润的唇已经将我的双唇堵住。黑暗中,我只觉得唇上一阵酥软的温暖,整个灵魂都漂浮起来,陷入厚厚的、软绵绵的云端。一点都动弹不得,所有力气都被人吸走了,嘴唇瞬间变得炙热而火烫。
我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体内产生的化学反应,但我爱煞这些反应……
不得不承认,余绍明是极为懂得接吻的人。他的吻先是细碎温柔,由浅而深,接着疯狂起来,吮吸、舔牴、迂回、试探、夺取、抵死缠绵……
我只觉得他根本不是在吻我,似在吸走我所有的意志力和整个灵魂。
我瘫软在他的怀里,全心全意回应着他,这一刻,我已经不顾一切,豁出去了——我只要看到有优点的余绍明,他的缺点自有他的女友如数家珍。我也亦然,在他眼中,我可以轻轻松松做个完人。
人生苦短,至要紧及时行乐,让日渐衰老的肉身得享欢愉。
我喘息着,努力压抑着呼吸,思维已经停滞。
这些吻太多,太急,太迫切,太深入,令我快要虚脱,只得贴着墙壁站立。
余绍明双臂紧紧箍住我,双手插入我的发丝,把我死死挤压在墙上,似乎要把我和他都嵌进墙里。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我的嘴唇都肿胀发麻了。
余绍明才喘着气,把嘴唇移开,把密不透风的吻,细碎地烙在我的眉梢、眼角、额间……
黑暗中,我们紧紧拥抱,一遍一遍,畅快淋漓地、不厌其烦地吻着对方。
四周是墨汁一样的夜色,静寂得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显得那么突兀。
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虽然我们中间隔着无边的黑暗,但这黑暗让我觉得温暖、暧昧、潮湿、性感、置之死地而后生。
因这黑暗,我们用手、用唇、用牙、用面颊、用肌肤……来感应对方,把沉甸甸的欢愉和感情,赤裸裸地传递……
“我得走了……”绍明的声音喑哑而富磁性,包含着压抑到极点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