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许多日未合眼了,刚刚才睡下。”连辛树说着,将带有新鲜墨香的画卷交给齐云钟:“殿下让你秘密去寻画中的人,有任何消息立刻回禀。”
齐云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连辛树说这番话时似乎有些同情。
齐云钟接过画卷,回到家中后,他谴退下人,在书房展开画卷。
“……”
齐云钟面对铺展在桌案上的画卷陷入沉默。
不是他的错觉,连辛树就是在同情他。
画中是一位女子,身着绯红的广袖宽衣,于澄明月色中懒靠石桌,衣裙如潮淹没进深浓夜色,整幅画卷所有的明亮都聚集在女子身上。
画中虽只有她的一个背影,连唯一露出的一点耳垂也微隐在墨发间,半露未露。但那散漫劲儿,就让人觉得是个罕见的美人。
然而,齐云钟重重摁了摁眉心。
这让他找人?
倒不如他去试试收买连辛树,让他听听殿下夜里都说些什么梦话。
“画中人是谁?”
此刻,紫宸殿前,连辛树主动追问,他真是好奇极了。
许多细节连辛树比齐云钟更清楚,他几乎旁观了傅承许作那副画的全过程。也因此,更了解傅承许作那副画时的痛苦,以及执着。
让他心惊的执着。
傅承许为太子时,端方持重、不近女色,那时却强忍头痛欲裂,近乎偏执地要画下画中女子,让人寻到她。
画中女子到底是何人?
齐云钟没有立刻回答连辛树,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今天见了北境世家的人。”
连辛树恍然,“你们当时就是在北境那带寻到陛下的,画中女子很可能便是陛下在北境遇到的人,所以你想让北境那些世家帮忙寻找画中女子?”
连辛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还真帮你找到了?”
“没有。”齐云钟冷漠道。
“……”连辛树目光要杀人。
齐云钟垂目,罕见的语气犹豫,“他们邀我在鸾磬楼宴饮,我看到了一只手。”
“……很像。”
连辛树咬了咬牙,没忍住,“你们寻人,都这样吗?”
“你不明白。”
齐云钟摇了摇首,又道:“等见到人,你就明白了。”
“我怎么见到人?”连辛树道,他整日跟在陛下身侧,离不得皇宫。
“会见到的。”齐云钟肯定道。
他站起身,“里面没有声响了,你备好去侍候吧,我走了。”
齐云钟本是想进宫告诉傅承许他在鸾磬楼见到的女子,因傅承许命令,有消息立刻回禀。而今没有见到傅承许,告诉连辛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