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壮汉对这剑式似乎甚是困惑,竟不敢贸然进攻,双方僵持了约有盏茶的工夫,锦衣壮汉突把刀式一变,已改变成了另一种架式。
陆文飞乃是熟谙刀招之人,一见这个招式,竟亦茫然不解,自知所学只是皮毛而已,尚未领悟刀法的全部精奥,不禁替邬文化暗捏一把汗。
邬文化此刻心中亦大感困惑,正自苦思对策之际,锦衣壮汉蓦地大声一喝,銮刀一闪,当头朝邬文化劈了下去。
高手过招,不可有丝毫的疏忽。邬文化吃亏在举棋未定之际,对方便已发动攻势,眼看銮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到,只得仓促举剑来迎。
锦衣大汉见对方果为自己的气势所慑,銮刀再展,呼地从斜里劈来。
邬文化万料不到他那强劲的刀势,竟能中途改变位置,急聚功力横剑一格。
但闻一声呛嘟震响,长剑立折,人也为那沉重的刀势震得连退两步。
陆文卫一见邬文化仍用原式应敌,便知不妙,急抢步上前,意欲出手抢救。可是双方交手不仅动作极快,而且时间也甚是短暂,当他步上阶沿之时,邬文化的长剑已折,急待伸手去扶持。
突地,刀光一闪,锦衣大汉的第三刀又至,邬文化脚步尚未立稳,刀光已至顶门,任你身法娇若游龙,亦难逃脱这一击。当下猛运功力,举起左臂一格,卟的一声,一条左臂生生为銮刀截下,鲜血疾啸而出。
一般武林人过招,只要对方一但败落,便不再追击,似锦衣大汉这种赶尽杀绝的行为,不仅令陆又飞气忿填膺,在场的群雄仅被激怒。
“匹夫欺人太甚!”张二嫂大喝一声。
朱拐抡动,猛扑了过去。
锦衣壮汉刀伤邬文化之后,面色一片苍白,身形摇摇欲坠,看样子已无再战之能了,可是就在张二嫂扑出的同时,人影一闪,黑袍老者已横刀挡在锦衣壮汉的身前。
张二嫂性情虽暴烈急躁,却是粗中有细,一见黑袍老者出面,立时身形一缓,竟不敢再贸然地前进。
这时陆文飞已点了邬文化的三处穴道,替他将血止住,邬文化路走了定神,一把将割下的断臂捡起,转身快速地疾奔而去。
陆文飞急喊道:“邬兄你……”
可是邬文化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静立在阶沿的燕山宫主,眼看对方出手如此狠辣,似已激起她的怒火,冷笑了两声,道:“张南,快叫你娘子回来,本宫有话问他。”
张南正担心老娘子无法破解对方的刀法,巴不得有这一句话,急抢步上前道:“二嫂,宫主请你回来。”
张二嫂此时额上已然沁出汗水,觉得以自己之能,委实无法破解对方的刀法,闻言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退了下来。
燕山宫主步下阶沿,一指青衣小童道:“谁着你们动辄使用这种刀法?”
青衣小童对燕山宫主颇为忌惮,躬身道:“小的们学的便是这门功夫。”
燕山宫主冷笑道:“你是否觉着这种刀法在江湖上便没有破解之人?”
小童又一躬身道:“在宫主面前,自然是不值一笑。”
燕山宫主哼了一声道:“你嘴里是这般说,心里一定是不服气,对吗?”
青衣小童嘴皮微动,欲言又止。
燕山宫主冷笑道:“现由本宫主立侍女弄玉和采繁与他们动手,同时本宫明着告诉你,你们銮刀的起手第一式,多惯用‘风行草偃’,她们便用一式‘看水流舟’化解。
这时你们一定改变招式为‘鬼泣神惊’,于是她们使用‘万家生佛’迎敌……”哼了一声又道:“你们连连受制,自然而然又以一式‘狂潮怒浪’妄图取胜,可是力道已然大减,那时她们只须刻把一变……后果如何就不难想象了。”
她说话清脆而缓慢,但青衣小童的脸色却随着她的话音而紧张,直到她的话告一段落,方始长日吁了一口气。半晌方道:“小人乃是奉家主人之命来迎宫主,怎敢与它主对敌?”
燕山宫主道:“哪里是不敢,而是没有取胜的把握罢了。”
青衣小童道:“时间已然不早了,小的敬请宫主回示。”
燕山宫主道:“回正你们主人,本宫今晚不想去了。”
青衣小童不敢用强道:“宫主既不肯赏脸,小的只好回去覆命。”
燕山宫主道:“去吧,汝主人若是有诚意可着他亲自前来。”
青衣小童也不多说,躬身一礼领着同来的那批人缓缓行去。
张二嫂重重呼了一声道:“就这般让他走,实在便宜他们了。”燕山宫主并不理睬她,对着谢清文道:“谢门主不是要请我去贵门的行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