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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甜,吃苦耐劳,师傅加班加点,她手里的工作完成了,宁可多劈几根丝线,也不下班。
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她立刻请师傅和同事们吃饭,师傅教她不要破费,她说拜师酒一定得摆,正式向师傅拜师学艺。
一切付出都有回报,师傅教她更尽心尽力,几乎倾其所有,毫无保留。
十八岁职校毕业,当了一年女工,而后用十年青春学习浦绣技艺,她现在已将师傅的浦绣技术学了个十成十,非但如此,还自行结合苏绣、顾绣,研发出自己特有的针法。
工作室同侪私下里都说她已可以出师。
只是师傅一日不发话,她一日就只能挂着学徒头衔,哪怕国庆献礼作品有不少于三分之一的部分由她绣制完成,电视台来拍摄纪录片,也只会介绍说那是师傅的作品。
这一次,德富拍卖行征集部上门征集师傅的绣品,言外之意是工作室的其他作品也可以拿去送拍,如果拍出理想价格,也能增加工作室的知名度和声势,是一举两得的双赢局面。
师傅既心动,又犹豫,她却从中看到绝好的机会。
师傅的作品拍出高价固然是好事,可万一她绣品也能获得市场认可呢?是否师傅就愿意让她出师了?她可以在作品上拥有自己的姓名,获得更好的机会,有愈加广阔的市场。
所以她自告奋勇,主动替师傅向陆有痕咨询。
张一张嘴,一句话的事儿,无所谓拉不拉得下面子。
倒是师傅同女儿之间,关系闹得这么僵,实在好笑。
也幸好母女俩每次都不欢而散,否则偌大一爿工作室,单只一幅绣芯二十寸的挂画,动辄便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订单,收入十分可观。两母女若齐心协力,还有她这个得意弟子什么事?
如今师傅放过话了,女儿不争气,一点绣花天分也无,她的事业,将来要交给徒弟继承。
凌珑驱车驶进夜色里。
继承人选,舍我其谁!
次日上班,有痕趁午休时间,向办公室百事通夏琳打听德富征集部潘晓其人。
“潘晓?”夏琳凝眉回想片刻,“没什么印象。等我十分钟!”
她在茶水间低头“嘀嘀嘀”按手机,片刻功夫后回来,一手搭住有痕肩膀,“对他感兴趣?”
有痕大力摇手,“不不不!”
夏琳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不逗你了。德富征集部潘晓确有其人,去年刚从大学毕业,先干了半年征集部文员,最近才开始做藏品征集。据说他生得一张天然令人信服的老实脸,讲话态度诚恳,不过半年功夫,就征集到不少好东西。”
夏琳不无艳羡。
在拍卖行业,看起来令人信服,是多么弥足珍贵的品质啊!
“可有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