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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傅其默微笑,疑问的意味并不浓厚。
他心里已有答案。
“她自吃过午饭,就坐在那里画画,从烈日当空一直画到夕阳西下,中间只喝过几口水,吃了两块岛上原住民开的酒店提供给客人的小饼干。”
“我已经接受过大家的批评,以后不会了。”有痕半掩面孔,弱弱替自己辩解,“景色实在太美,我情不自禁。”
那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以及周遭除了他们这些游客和原住岛民之外就荒凉得与现实世界隔绝的乌纳拉斯卡岛,贴近海面飞翔的海鸥,偶尔出没的北极狐,一切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直到日落时分,海与天都染上一层瑰丽的玫紫色,夹在海天之间的地平线如同浮在一片金光里,美得如同撕裂时光的缝隙才能堪堪一窥,令人屏住呼吸。
“这么美?”傅其默等有痕拿下手,望进她的眼睛。
有痕点头,“美得言语无法形容。”
他被她眼底那一抹深深怀恋诱得心动不已。
“有机会让有痕带你去她的画室,看那幅她画的阿留申。”两人有来有往,吴静殊晓得因她而引起的尴尬已经消弭于无形,遂起身端起摘得差不多的黄豆芽进屋,交代两人,“把各色蕈子也处理一下,大丛的撕成一朵朵,底下菌基摘摘干净。”
有痕与傅其默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一丝好笑。
仿佛撞见吴先生那短暂的失态,成为了他们共同拥有的小秘密。
“民族瑰宝特拍准备得如何了?”傅其默手上撕蕈子的动作十分娴熟。
“材料已大致背熟。”
“可有把握?”
有痕老实承认,“凭我有限的主持红酒和奢侈品拍卖的经验,并没有十足把握。”
但她自有解决之道,“我打算在家摆几幅人像,对着他们多加练习。”
傅其默失笑,“那多沉闷?又无互动。特拍举行之前,请你到我的工作室,我那里有两个助理,加上我,再叫上老林,我们可以充当竞拍者,提供实时反馈。”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有痕对他的提议颇为心动,可又不好意思平白教傅其默帮忙,“我找我的朋友……”
“有什么麻烦的?你那晚不是也帮了我?”傅其默坚持,“把你的朋友也一起请来。”
有痕想一想,也不忸怩,“好。”
两人就此打开话匣子,傅其默讲起林遂韬缺席的前因后果,“他的美术馆正筹备一个新锐中国画展,从法国运回来一批抽象中国画,不知哪道手续出了问题,急吼吼跑去处理。说起来,你有没有兴趣参展?”
“我?我这几年画小品居多。”几幅大尺寸作品,有痕总觉得不够完美,还有进步空间,诚如他在琼库什台村对她的评价,画风还稍显青涩,技巧有余而风格不足。
傅其默忽然放下手中的蕈子,取过手机,点开应用软件,寻到“浑无迹”的账号,上下滑动,展示那条“画砸了”的状态给有痕看。
“你认为他画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