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不满地看向其余四个家伙,埋怨他们怎么不挽留一下人。却见到他们默然的神情,一样在掩盖着什么。不禁有所感慨,男人间的友情,似是与女人有着不同,不知如何去揣摩。
饭菜呈上,晚餐,并不因这意外的前奏插曲而显得烦闷。频频的笑声,愉快的调侃,来自于老马的新西兰之恋。
“这么说,马主任的女朋友在新西兰了?”小余这位八卦专家大胆地探问。
瞿正阳严肃地纠正:“小余医士,你这个问题应该更正为‘第几位女朋友’。”
“瞿正阳!”老马自是火得翻白眼。
小余嘿嘿地装傻笑。其余人也在笑。我暗笑,老马的风流史在中心早是人尽皆知。他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与另几个坚守独身,拒绝女色的家伙截然不同。
然后,我又无意中得知了赵树雅的消息。
这位其实也遭人怜惜的十九岁少女,已在三天前接受了胸腔镜手术,根除了先天心脏疾患。执刀的是我以前的上司小马医师,而负责术中麻醉监控的仍是瞿正阳。
老马见机不可失,立刻报复道:“我说,瞿正阳,那个叫赵树雅的,不是天天给你写情书吗?”
“情书?!”我和小余眼睛一亮。
不愧是十九岁的少女怀春,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天天写情书给整蛊专家。
瞿正阳老神在在地瞥了瞥“不怀好意”的众位:“抱歉了,我也不知里面说些什么。因为一封未动地全退回去了。”
众人唏嘘:不解风情的男人。
瞿正阳额头暴青筋:“我有毛病啊?!才去答理一个未发育成熟的黄毛丫头!”
我和小余笑不可止:在中心各位女士的心里早有定论,瞿正阳除了整蛊专家的外号,还有个美称叫做“长不大的米奇”。因为有人私下总结过,他喜欢穿米奇拖鞋,使用米奇水杯,就是公文包、钥匙扣都挂着个米奇公仔。是米奇FANS俱乐部的忠实黄金会员。瞧,自己都长不大,还嫌人家长不大呢。
不过,赵树雅已经出院。谭姐怕是牵涉到我的安全,不仅勒令她谨守秘密,并将她送到了离A市较远的M市的一家青少年教改院。
因而,她对瞿正阳这段青涩的感情,只能慢慢地等待缘分的到来。
接着,顺其自然,大伙儿话题兜转到了齐瑜身上了。
貌似谁都不敢提及林秀茵的样子。对这,我略有所知。据闻是她上法庭的事情有损东福药业的名声,被董事局裁决发送到欧洲一段日子。而追根到底,她之所以冒险涉法,全是为了这个男人。
齐瑜有条不紊地拿着刀叉切割牛排。
黎若磊无聊地问了句:“老马,你那老窝听说被你人占了。”
老马哎了一声:“是啊。我出差,结果我那一票子堂妹刚好来玩,就占了我的地方。没法了,反正齐瑜那屋子里多的是一百间房间,我随意挑了间先住下。”
“一百间房间?!”我惊呼。
只去过他住所一次,且是离婚那晚。去的时候人不知醒,醒的时候又遇上事儿。匆忙之间,我未有闲心,自是未能仔细探察屋子。泱泱地摸鼻子,我问:“要那么多房间干吗?效仿阿拉伯风俗吗?”
噗!众人大笑。齐瑜手中的刀叉啪地掉落,一脸的愠色,巴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嘿嘿,报复就是痛快,才懒得理他呢。我边喝着清粥边向男友嘟囔一句:“你可别学他啊。我们结婚后最多不能超过三间房啊。”
于凡却是倏地抓住我两只手:“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望着他两眼的殷切,猛地意识到我刚刚——似是说漏嘴了。赶紧摇摇头:“没说什么。”
唯恐不乱的黎若磊立即“哦”道:“我,好像刚刚也听到了。所以,这里的人应该都听到了。”
这混蛋,就喜欢趁机踩我。我暗骂。脸皮,却由于众人的聚焦,越来越烧。于是不甘地喃喃道:“哪有女的跟男的求婚的?”
“WAITER!”黎若磊响亮地大喊一声。
“是!”满脸微笑的WAITER大声答应,“我们这就马上准备,需要鲜花,香槟,还有——”
“戒指在我这里。”于凡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小正方体的红色首饰盒。
盖子翻开,白色的丝绒上躺着一对雪白的水晶戒,内侧镶着蓝钻的一串流楷英文字母:WHOLDEDHEARTED。
白色与碧蓝,配以这个词,其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眼看他对着我单膝跪下,扶起我的手,我的心在慢慢地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