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明白此事应该牵扯了寺庙中的男子,余笙这丫头年龄虽小,但毕竟是侯府千金,万万不能损了清誉,便问:“弘治想怎么问?管事嬷嬷和丫鬟能跟着吗?”
少年思索片刻答道:“夫人,前方有个凉亭,我和小姐在亭中说话,亭外五十米处可安排下人候着。”
金氏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便点头应允,事急从权,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余笙得到金氏的指令,带着自己院子的管事王嬷嬷和大丫鬟琥珀、贝壳,下轿步行到前方的凉亭,只见亭中一位年轻男子傲然挺立,白衣胜雪,玉冠束发,全身萧肃之气不觉散发出来。丫鬟婆子守在亭外五十米处,既能看见亭中之人,却听不到亭中对话。
余笙独自步入凉亭,她身形纤细,一袭淡雅月牙凤尾罗裙,身量虽未长开,但也能看出隐隐的曼妙曲线。余笙见到男子后行了一个万福,男子拱手还礼。
弘治见她年纪小,便语气温和地说道:“四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听说你见到了一个被绑的男子,是你拿掉了他口中的布条,他现在逃掉了,我们正在追查,你们之间说过什么话,原原本本告诉我,你们就能回家了。”
余笙一惊道:“怎么逃掉了?刚才是禁卫军把他押走了,领头的自称是护军参领杨志坤。”
少年见她没有丝毫胆怯之意有点意外,便解释说:“他们是冒充的,杨参领确有其人,但几天前受命去外地查案,人根本不在皇城。”
余笙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将和男子的对话一一复述一遍,连男子神情变化也没有遗漏。弘治见她思路清晰、描述准确,不禁暗暗称奇。
余笙最后犹豫了一瞬,轻声道:“公子,其实我离开后不太放心,总觉得哪里古怪,便让一名随扈悄悄跟着他们。”
弘治一听真是喜出望外,有些急切地问:“四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余笙不满地说:“当然是真的,但这事我没有请告母亲,公子能否替我瞒下?”一双灵动的双眸充满期望,让人不忍拒绝。
弘治便微微一笑,说道:“小事一桩,我应下了。你的随扈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余笙答道:“我也不确定,我让他远远跟着,看到落脚点就回来报信”
弘治深知能有这样的安排实属不易,也是唯一可靠的线索了,拱手致谢道:“四姑娘,在下弘治,谢谢姑娘相助。我在静安胡同口安排了人手,你的随扈有消息了,直接告诉他们就行。”
余笙点头应允,轻身一福,便转身向亭外走去。弘治望着她袅袅身姿渐渐走远,方才上马离开。
金氏带着一众女眷回到侯府时,天色都已经暗下来。金氏刚坐稳,便让人请了侯爷过来,屏退众人后,低声说道:“侯爷,世子爷回来了,押解的那个匈奴三皇子逃了。”一句话,惊得侯爷连茶水都没拿稳,忙问:“怎么回事?”金氏便一五一十把白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永平侯知道兹事体大,在皇城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弄丢了,京城的官员怕是很多人要掉脑袋的,便吩咐金氏道:“今天的事所有人都要禁口,女眷都不要外出了,我会让人加强防卫,门户要守紧,等人找到了再说。”两人便分头行事。
余笙这边安排的随扈非常机灵,远远缀在后面,看到禁卫军押着犯人没有朝皇城方向走,而是一路向北,便觉得不对劲,直到他们进了一家驿站落脚才连夜折返了回来。
此时皇城城门已关,随扈便哀求城门侍卫,说自己是永平侯府的能否通融一下,这时城门领周信一听说是永平侯府的,便哈哈大笑道:“公子料事如神,果真是从城外回来的。”说完便亲自将人带进城里,问清原委后,带着一队人马冲出城外,向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