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不真实,甚至怀疑自己在梦里。
她懵逼一会儿,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给手机充上电,打着呵欠爬起来洗漱。
刷牙时手机响了一下,陈小洛愣了愣,继续刷牙,收拾完毕这才去拿手机,发现是家里发来的任务短信。
假期没怎么开始就结束的陈小洛:“。。。。。。”
她转身坐到床上,直接一个电话打了回去,被秒接。
“大伯,不是说叔叔这边的任务算我工期,结束之后假期给我补上,我这才休息一晚上,假期就结束了?你这算压榨啊,万恶的资本家!”
陈崧翻看着手中陈景尧发过来的任务记录:“你不是已经休息一个多月了,你待的铜海人民医院水平不是挺好,整形技术国内第三,你刀子动哪块脸皮了,一个月还没好。”
陈小洛不可置信道:“什么整容!我自然生长的脸就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整容标准好嘛?我那是工伤住院一个半月!要算进工时的!就算是大伯你也不能扣我假期!”
“唔。。。。。。”陈崧单手撑着桌子,方形的白金袖扣映着落地窗外初生的晨曦,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他放下报告,若有所思:“我记得上星期老太太给你介绍对象,你说你整容了,纱布缠得像猪,没法见人。”
陈小洛梗了一下:“嗐!那不是忽悠祖奶奶的么,我才多大啊,相什么亲。”
陈崧:“哦?既然是假的,我这边有一个你要不要看看,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京城土著,父亲是……”
“等,等等!接了接了,铜海市老火葬场是吧?我接了,求您了大伯,您可别和他们一样,他们都是俗人,庸俗!您不一样,千万别给我介绍对象,不要破坏您在我心中的光辉形象。”
陈崧:“。。。。。。”
挂掉电话,陈小洛放空身体向后仰趟,任由自己摔进被褥,她盯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陈小洛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她不喜欢男人。
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她身处的环境。
陈家是个传承千年的驱鬼师世家,橛守成规,迂腐古板,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殊不知内里早就成了一根腐烂发霉的木头。
这样的家族最重面子,喜欢同性是闻所未闻,大逆不道的事,是家族耻辱,要被钉在家族耻辱柱上,人人唾弃,沦为笑柄,哪怕你能力再强,给家族带来再多收益和好处也无济于事。
陈小洛不可能和男人结婚。
其实就算陈小洛取向曝光,公然出柜,且死不悔改,家里人也不能非得打死她,最多打个半死赶出去,和家里断绝关系,她成为家族里教育晚辈的反面教材,她和她父母沦为圈里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
可陈小洛何其骄傲。
她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孩子。
她喜欢家族里待她好的亲人,喜欢驱鬼师这个职业,她拥有与生俱来,别人无法企及的天赋,靠着自己的实力,陈小洛大学一毕业就能出席家族会议,与族中父辈平起平坐,在家族会议名单上,她年龄最小,倒数第二是和她同一天进入,但年龄超她十三岁的远房表哥。
爱情和事业冲突,只能存其一,陈小洛反骨被激起,她偏偏两个都要。
陈小洛顺势自己定了个目标,成为陈家最有话语权的人,也就是下一任家主。
家主的命令是绝对的,到时候就算和女孩子结婚也没人敢说什么,谁敢提意见,提一个打一个。
而且既然和对方在一起,就一定要给对方最好的,总不能她一个人时过得很好,找到另一半后反而过得不如从前,没有这样的道理,她拥有的,对方必须也有,她在陈家过得怎么样,她女朋友一定要受到相同甚至更好的对待。
于是陈小洛成了任务狂魔,整天不是在接任务,就是在接任务的路上,家里长辈乐见其成,难的累的危险的,能力之内全都一股脑塞给陈小洛,由于给的实在太多了,陈小洛一刻不停地连轴转,根本忙不过来,任务就渐渐从主动变成了赶鸭子上架,与之对应的,是家族声望的日益高涨。
陈小洛双目无神地咸鱼瘫,默念一百遍人活着就是为了工作,给自己洗脑的差不多后,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准备出门去和陈景尧告别。
然后一开门,发现苏深背对着她在门前水泥台阶上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背影萧瑟凄凉。
陈小洛用膝盖碰碰她胳膊,没好气道:“搁这儿看门呢?”
苏深抬起头,怀里还抱着个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平板,陈小洛敏锐地发现,苏深的皮肤与之前相比略微红润了那么一点。
苏深面瘫着一张脸,张了张嘴:“阿巴阿巴。”
陈小洛一把夺过平板,“说人话。”
苏深视线追随着平板,恋恋不舍:“你这愚蠢的土拨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