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害他失眠的两个罪魁祸首却睡得倍儿棒,一早起来精神抖擞,与他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哥,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从厨房里端出热好的牛奶,黑泽阵一眼扫到源赖光糟糕的精神状态,不禁皱了皱眉,字正腔圆地问道。
鬼切套着围裙端着培根和煎蛋走出厨房,闻言瞅了瞅他,然后高冷地收回视线,回敬道:“我倒觉得是你半夜踢完被子又去抢他被子的缘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黑泽阵说着,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抢了源赖光身旁唯一的空位,“我从不踢被子,更不抢被子。”
鬼切在源赖光对面坐下,矜持地微抬下巴:“你问他。”
黑泽阵望向源赖光。
“……”
睡眠不足,大脑胀痛,源赖光揉了揉太阳穴,心平气核地说:“再吵吵,你们俩今晚都睡走廊,好吗?”
两个问题儿童一秒闭嘴,安安静静吃早餐。
源赖光的耳根这才清静下来。
吃过早饭,源赖光带着鬼切和黑泽阵出门,说是打工,其实就是到八原山上看看他上次治疗的酒吞童子的状况。
如果没什么问题,他就能让茨木童子直接打钱了。
不过,上山之前,源赖光还是小小的担心过鬼切的存在会不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但考虑到他之前是被玉藻前带着,玉藻前不可能不跟酒吞与茨木通气,他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说起来,上次去的时候茨木童子还说他们不知道鬼切的下落,估摸着也是防他这个相貌酷似故人的“外人”呢!
三人并行上山,甫一靠近山顶的木屋,里面就传出茨木童子一句掷地有声的“谁”!
下一秒,他大步迈出屋门,凌厉的眼神依次从他们身上掠过,逐渐缓和。
“鬼切,你来了。”茨木童子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朋友,然后才是源赖光和黑泽阵,“你们怎么也来了?”
“看看酒吞的情况,顺便拿我的报酬。”源赖光摊了摊手,说明来意。
“哦,报酬啊……你等一下。”
茨木童子挠挠头,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进屋,随即拎着个箱子走出,放到源赖光脚边。
“这是玉藻前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他替我给的报酬,用这换了我一个人情。”茨木童子说着,撇撇嘴,又道:“酒吞童子伤口已经痊愈,但他元气大伤,还未醒来。我会为他渡妖力温养身体,就不劳烦你了。”
“好吧,如你所愿。”
源赖光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将箱子打开一条缝瞅了一眼,再满意地合上。
他提起箱子,笑眯眯地冲茨木童子挥手:“下次有活儿再找我,保证服务周到,送货上门。”
茨木童子闻言,眉头一蹙,挤出个严肃的表情蹭到源赖光身边。
“肾。虚能治吗?——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肾。虚!是我一个朋友有需要!”
源赖光憋着笑,尽力不去看他涨红的脸,低声说道:“八原东面的矮山上有棵人参精,我帮过它,报我的名字,向它讨两根参须——方方面面的大补。”
“……嗯,多谢。”
茨木童子绷着脸点头,在他离开前又欲盖弥彰似的补充了一句:“真不是我用!”
源赖光摆摆手,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下山途中,黑泽阵好奇地问鬼切:“妖怪也会肾。虚吗?那你会不会?”
鬼切递给他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我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