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里没有床,只有一个长条的铁板凳,王浩索性躺在凳子上,双手枕在头后,仰面朝天。
他忽然感觉特别的轻松,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用再担心有人来砍他,也不会有机会再去砍别人。
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离他而去。
很快,他就睡着了。
梦里,仿佛回到了童年,在遥远的东北老家,那个破旧的村子里。
他只有七八岁,上树抓鸟,下河摸鱼,无忧无虑。
“王浩!”
张永利的声音传来,王浩迷迷糊糊的醒来。
坐起身,看到铁门外面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女警,桌上摆着纸笔,应该是准备做记录。
张永利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卷,站在铁门前。
“心挺大啊。”
张永利见王浩醒了,不屑的笑着说道。
王浩冷哼了一声,抻了个懒腰说:“心不大能怎样?心不大你就能放过我?还是他们因为我心不够大就发慈悲放过我?”
张永利无言以对,事实的确如此。
他只好换个话题,说:“王浩,阿狗是不是你砍的?”
“是!”
“红中是不是你砍的?”
“你都知道何必多问呢。”
王浩有些不耐烦。
“王浩,阿狗死了,红中现在生死未卜,你身上至少背了一条人命,如果红中死了,就是两条。你知道你要面临啥样的惩罚么?”
王浩扭头,望向张永利身后的屋门。
门上有一扇窗子,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
被抓进来的时候,是凌晨,原来他已经一觉睡到天亮了。
“没啥好说的,我人都在这了,随便你吧。”
王浩怅然的说道,嘴角露出了冷笑。
张永利眉头一皱,问道:“杀人偿命,有啥好笑的?”
王浩说:“杀人偿命?如果杀人者一定要偿命,那么我杀了阿狗,是在给三姐偿命,那我何罪之有?”
王浩站起身,双手抓着铁门的栅栏,说:
“榔头、肖大头、红中、东北帮的总瓢把子强哥,哪个没杀过人,你敢让他们偿命么?你不敢,因为你惹不起他们,你抓我,是因为你只惹得起我!这世界,没有什么公平和道义,只有好惹和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