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安静得让人难受。
我只听到我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一下下突兀地被我甩在身后,又追逐着我而来。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透过纠缠的藤蔓碎玉一般撒下来,又被我踏在脚下。
似乎有些许金色的小虫绕着藤儿飞舞。
亮得刺痛眼睛。
04]
其实,姚绿并不知道那位传说中任何委托几乎都接受的&ldo;藤堂&rdo;全名叫藤堂悠一,是本校学生,更不知道他是我哥哥;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她的委托信,现在我的手上。
老实说我没有看懂这封信。
也许,像悠一那样合格的灵媒可以单凭捏着信纸就知道信的内容和实质,但我不同。
除了英文没问题,我估计自己的理解能力,分析和判断都是有大问题的。
‐‐悠一没有骗我。
他给了那个诡异的店老板张桃七天的代价之后直到现在,两天来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边有任何庇护存在。屋子里的空间开始频繁动乱,昨晚我又接到了自己打来的电话;前天中午坐公车的时候发现人群里混有两个看不见面孔的男人;今天上午经过楼下花坛时听到里面的植物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七天。
一共七天,我,‐‐不,是我们,都处在相当的危险之中。
我想,他是不会同意像我这种,连最基本的&ldo;场&rdo;都还无法张开的灵媒接受任何委托的。
……你说,我会笨到拿这件事情和他商量吗?
自被绫人抢白了一番后,我着实消沉了一个下午。
突然很想和姚绿多说说话,搞清楚她这是什么意思。
好奇心,果然杀死猫啊杀死猫。
我在下课的时候,隔着3个小组偷偷看姚绿,可是不敢和她说话。‐‐这种害怕不同于对悠一的那种敬畏,亦不同于对张桃的那种恐惧,而是毫无由来地,怕她。
我不讨厌她,但我讨厌她身边的东西。‐‐可是她身边究竟有什么跟着,我却看不到。
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大有人和她说话。姚绿是被排斥的,被厌恶的。
记得我才转来不久的时候,我的同桌收到经常别人送的巧克力,周遭的人都善意地玩笑说她是个万人迷。然而在那之后她就再没有收到巧克力了。这个开朗的女孩从来没怎么在意这种事,因此我也就没有说,‐‐我每次来得特别早,都看到姚绿检查她的座位,把那些仰慕者送来的巧克力找出来,扔掉。
后来竞选班长,第一轮演讲过后,姚绿偷偷地烧掉了得到票数最多的候选人准备好下一场演讲的稿子,被人发现的时候,她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么愚蠢的稿子,实在不适合拿来竞选!其实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是吗?
再后来各班演出法文话剧,有同学推选主角。当主角人选产生的时候,姚绿很大声地议论说:她长得笨,腿又短,连上台都不应该!为什么让她演主角?一边有不忿的同学反驳说:那么你来演吧,可是你不会跳舞,法文也说得不好,怎么办呢?姚绿嗤笑道: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练得比那些学了很久的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