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呼吸有些粗重,脸上高傲的神情也有了裂痕,她到底不能跟泽兰、宝音、荣安这样的人物相比,根本就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显然是害怕恩和真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又是屈辱又是紧张又是羞怯,憋得自己的脸都变了颜色。
一旁的白莲看到这样的水苏差点笑出声。
恩和见水苏不言语,作势就要出了水榭,水苏一急向前迈了一步:“你说吧,你要怎样?”
宝音在下马车的时候还见着恩和手上带着她送的镯子,这会却忽然换成了别的,还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以水苏的性子,她们两个的仇是结大了,她看向脸带笑意的恩和眼眸渐渐变深。
恩和听见水苏出声,笑着转头看她,语气随意又无谓:“我仔细一想,别的事情都是为难你,我也做不出来,罢了,你给我五百两这事情就算了结了。”
随着恩和的这么一句话,水苏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自幼锦衣玉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五百两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完全可以拿出来,她又狐疑起来:“我给了你银子,你保证不会乱说?”
恩和将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答应你不说,自然就不会说,怕只怕在场的有些人成心跟你作对说出去,到时候你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荣安看着恩和的眼神多了几份好奇,浅笑着道:“只要恩和姐姐不说,在场的人我可保证都不会乱说。”她边说着转头看向众人:“诸位姐姐认为呢?”
好些日子没有出门的荣安一出门也是颠覆了众人的映像,贤惠又识大体,说话办事像个事故的老者,眼里总是闪着一种不知名的光泽,说是智慧又似乎多了些暗黑的色彩。
众人自然都忙着保证,泽兰亲昵的看了一眼荣安,脊背却下意识的挺了挺:“自然都不会乱说。”
多无聊的保证,但水苏就信了,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往常的骄傲和虚张声势的温柔,看着恩和道:“一会你走的时候银子我会让人送到。”
恩和咧着嘴笑的灿烂的耀眼,这个世上在没有比银子更可爱的东西了,对于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她深信不疑。
满族贵女一贯娇养,入关之后受汉人影响才渐渐有女子开始读书,这一群妙龄女子聚在一起,虽都未读多少书,却也要附庸风雅的作诗赋词。
白莲坐在恩和的身边明显的紧张:“姐姐,我实在不会……”恩和刚听了泽兰的一句诗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白莲越发哭丧着脸:“姐姐笑什么?”
恩和安抚的拍了拍她:“你怕什么,姐姐也不会,你还有个伴的。”这单纯的孩子,一想果然如此,立时就挺直了腰板。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恩和几乎下意识的站起来拍手叫好,在看才发现吟诗的人是荣安,众人一阵沉默,随着恩和的声音才都柔声称赞,泽兰一脸的笑意,站起来道:“妹妹是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的本事,姐姐竟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好诗竟然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荣安笑看着恩和微微点头,在看泽兰又是一脸的亲昵之态:“不过是无聊之作,哪里敢当姐姐这样的夸赞。”她看上去极其谦逊,泽兰微微一笑。
水苏脸上的羡慕嫉妒根本就遮掩不住,宝音还是一脸柔和的笑意:“此等好诗都做出来了,咱们今日就不必再写别的了,在写都是班门弄斧,徒惹笑话而已。”
众人都轻笑起来,都是附和宝音,独独水苏没有说话。
恩和无聊的嘟了嘟嘴,明明都是嫉妒的要命,却还表现的这么大度,跟这么一堆人比较,到还是水苏可爱。
众人一脸和气,用了些瓜果点心又要去游园。
安亲王府外面,胤祚坐在马车里几乎是提着来宣旨的太监脖子说话:“看清楚了没,就是画上的这个姑娘,一会进去睁大你的眼睛看,一定要给爷找出来,要是找不出来,爷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太监谄笑道:“您实在是为难奴才,要是这位格格不在这里头,奴才就是把这双眼睛挖出来也找不见啊!”
胤祚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爷可不管,要是真找不出来,你就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太监又去看八阿哥,见以往总是说好话的八阿哥正出神的看着窗外,只得自认倒霉的应了一声,谁让他碰上了这个混世魔王六阿哥,皇上又宠爱六阿哥,谁都拿他没办法,太子都要让几份的,他这么个奴才就好好受着吧。
太监下了马车进府去宣旨,胤祚半躺在马车里等消息,看见八阿哥的样子脑子里立时就蹦出了个“初恋少年的烦恼”这几个字,用脚踹了踹他:“我说,还在想什么?一会哥带你进去,好好地挑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做福晋,那个郭络罗荣安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