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
老四缓缓闭上好奇的嘴,思索片刻后,回答着李获悦的提问:
“三月十五那天,出了个文采斐然的状元。”
李获悦被这回答弄得有些莫名,桑扶卿几年前就中了探花,应该不会是桑扶卿不服气又去考了一遍。
“他弟弟中状元了?觉得桑府又行了?”
老四难得用冷脸笑了笑,有些嘲讽:“他弟弟不过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比老三还不如,考个屁的科举。”
李获悦放下茶杯,顿了顿,说到:“老四,有话可以直说,别整铺垫这一套,我最近忙得想出家。”
李府共有六个小孩,李获悦排行第六,但如非必要,李获悦一般不会开口喊几个人哥哥。
老四有些无语,本想是慢慢说,让李获悦有个心理准备,既然如此,他也就直说了:
“是南国头一份女状元,和你未婚夫搞到一起了。
就在大殿上,那女状元说要和你未婚夫一生一世一双人。
圣上知道你和桑扶卿有婚约,且近日将要完婚,便暂时没同意赐婚。
女状元就放话让你放弃桑扶卿,不被爱的是第三者。”
怕李获悦知道得不够详细,他又面无表情地补充着:
“大家不知道第三者是什么意思,便去问她,她说第三者就是——
不知廉耻非要在别人爱情里横插一脚的下作狐媚。”
李获悦被最后一句逗笑了,差点被茶水呛着,咳嗽了几声,想到了桑扶卿给她留下的话,调侃着:“有点意思,这俩人挺般配的,都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笑过后,又问道:“老大和父亲没说话?”
李父李怜和老大都是正三品的官,这品级虽在京都不够看,但也算是有上朝资格,女状元这番话应该也会传入李父和老大耳中。
李父那性格就算了,老大没道理不出来说两句。
“说了啊,上去就骂人家不知廉耻,不知所谓,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让她别说什么代表天下女子的话了,那些好女子可经不住她这样败坏名声。”
难得吃上自家人的瓜,老四话多且密,奈何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冷脸,否则也算是绘声绘色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大哥这么生气地骂人,但许娇儿刚被圣上点为状元,大哥这么骂,有些让圣上脸上挂不住,以殿前失仪为由,停了职。”
“多久了?!怎么也没人给我说一声?!”李获悦大惊,难怪大嫂最近都没过来找她说话。
“三月十五啊,今日都四月初三了,你说多久了?”老四回答着。
看李获悦微微皱眉,又安慰了一下:
“母亲不在府里,你最近太忙了,大家都不会没轻没重地什么事都来烦你,不过停职而已,又不是革职,谁会想到能突然钻出来这么一个不得了的风云人物,之前从没听说哪家女子有这等才能。”
窗外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上,屋里的老四停止说话后,房内安静了好久。
李获悦揉了揉额角:“她……她是不是还在大殿上背了诗词。”
老四一直觉得自家妹妹不一般,没想到这都能被她猜到。
他点了点头,复诵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