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泼妇”,还有声音里熟悉的凶狠直把尤大脚吓得一激灵,还不等她回头,紧接着后背上就挨了狠狠一踹,踹的她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摔在泥泞的水坑里,吞了满嘴的黄泥水。
连个痛字都喊不出来。
“你不要命了,敢踢我妈?”尤大脚二儿子看看地上的老娘,再看看站在院中的堂妹,他愣怔了几秒,丢了锄头就上来抓敏敏。
是的,尤大脚那一脚是敏敏踹的,她老早就想踹了。
有两个护妹狂魔在,怎么会让他碰到敏敏一丝一毫。
龚立新大腿跨出来挡在她身前,冷冷的表情下,粗壮的手臂一挥就把瘦身板子的二堂弟翻地上去了。
墙头边龚三民也是傻了,他没想到俩侄子能回来的这么快。
站他身后的俩儿子上回不在,没有领教过龚立新兄弟两个的杀气凛凛,见老二被撩地上去了,昂着脖子就上去送,龚三民在后头喊都喊不住。
不多会儿,院子里就躺了三具,噢,加上尤大脚是四具…那嗷嗷叫唤的声音冲出雨幕,一声接一声的敲在外头那些看戏的村民耳朵上,一个两个扒在龚立新关上的门缝里往里瞧。
听到杀猪叫的龚文树坐不住,从屋里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躺着一群人,什么话都说不出。
最后只能看向一旁的小女儿,“敏敏,你、你们回来了。”
敏敏看都没看他一眼,先把李桂芬扶到屋檐下避雨,又从晾衣杆上取下一条毛巾,帮她擦掉脸上的脏泥,这才转过头去看龚文树。
指着倒了半边的院墙问他,“这事你应的?”
这几个月,敏敏说话办事脸上都是一抹子笑,又乖又讨巧,笑久了,龚文树就以为小女儿软乎性子不会生气。
可这会儿,他已经看见敏敏望向他时,清冷的两只杏仁眼里,厌恶和冷意层层叠叠射向他,他后背发僵,原本的“是我答应了”这几个字,愣是咬在嘴边,不敢说出来。
“敏敏啊,就是你爹干的,你爹这个窝囊废三两句就被龚三民把房子给哄走了。”
李桂芬见自家男人闷着脸不敢说,她索性站出来,把今早敏敏几个去公社之后,龚三民把龚文树叫出去干的那些事都说了。
才刚龚三民一家扛着铁锹锄头来挖墙的时候,那窝囊废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她一个人拦不住,现在儿子女儿来了,她啥都不怕!
那一边,尤大脚挨打不长记性,扶着腰从脏泥地里爬起来,顾不得满头满脸的泥巴,对着敏敏他们呸呸吐出一口泥水。
“放屁,什么叫哄走了,这是你家男人自己要给我们的,他是弟弟,自家大哥有难事,他敢不帮?没个道理。”
好个颠倒黑白、上不得台面的老东西,若是搁以前,早拖下去杖毙了。
敏敏对着龚立新点了点下巴,立马,那边尤大脚腰身上又挨了一脚。
这回的力道可是比方才敏敏踢的重多了,尤大脚脸煞白,死鱼一样在地上翻着肚皮。
龚三民佝着肩膀和三个儿子在一起,龚立裁身强体壮双手抱臂冷冷看着他们,四个男的被骇住一动不敢动,没卵用。
见清静了,敏敏去看龚文树,“两个选择,选龚三民还是选这个家?”
龚文树猛一抬脸,这、这是不想认他这个爸了。
他避开敏敏的视线,转头看向两个儿子,“老大你们…”
龚立新,“我听敏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