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中已放满热水,热气萦绕;池中浮满各色花瓣,香气弥漫。夏儿褪去白澜若的单衣,秋儿用梳子顺着她的长发、白澜若缓步迈入浴池中缓缓躺下。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她的身躯,白澜若抬起胳膊眼睛一寸寸扫过如凝脂一般的肌肤。怎么会,身上竟没有一丝伤痕。
“镜子,给我拿面镜子过来!”
一边正舀着热水的丫鬟立刻起身行至屏风后捧着一面铜镜行到浴池前。
白澜若看着镜中熟悉的脸,镜中的人儿眼睛乌黑清亮,睫毛纤细而浓密,小巧的鼻子下面樱唇微张,面颊因浴室的热气晕染了一层红晕,整个人如精雕玉琢的团子般精致又可爱。
白澜若凑到镜前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脸,虽说还未褪去稚气,但又确实是自己的模样。难道之前的那些真是一场梦魇?
可那些年年岁岁都是那么真实,那最后的结局又是那么令人痛彻心扉,那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
转头白澜若又反应过来,刚才见到的大哥和身边伺候的丫鬟四人分明都是稚嫩模样。
莫非是上天怜见,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春儿,我今年几岁了。”
正铺洒花瓣的春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低声回话:
“小姐今年过了生辰便是十四岁了。”
“小姐莫非是魔怔了,怎么连自己今年几岁都不知了。”
“嗯?”白澜若闻言转头望向春儿,春儿一愣手中的动作僵住,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小姐,您今年确实是十四岁,春儿不会记错的。”
白澜若盯着春儿低垂的眼眸,心中一股怪异的感觉,此时听见春儿的声音:
“这小姐梦魇醒来之后怎么这般奇怪?”
白澜若眉头蹙起,她方才双眼紧盯春儿确信春儿并未开口说话,但这声音从何而来?难道春儿会腹语不成?不,不是的,春儿又如何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不怕被问责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屏风后传来冬儿的声音,
“小姐,老爷下朝回到府中了。现在正和大少爷一起在主厅等您。”白澜若摇了摇糨糊般的脑袋,现在脑中一团乱麻。罢了,先不想了。
“替我更衣吧。”
“是。”
春儿应下后去架上取来里衣熟练地为白澜若穿戴整齐,夏儿用鹿皮巾小心翼翼地帮白澜若绞干秀发,冬儿取下一席淡蓝色广袖纱裙在一旁候着。
白澜若记得这件纱裙,是哥哥赠与她的新年礼物,虽是柔软的棉衣作为内衬,外头是一层层蚕丝裙摆,最外头还罩着一层熠熠生辉的流云纱,但想要御寒还是远远不行的。所以只能留到如今开春了才能穿。
白澜若伸手捏了捏最外层的流云纱,想起在天牢那日白凝雪身上也披着一件流云纱……她收了收飘远的思绪,待衣服穿好后便快步走向主厅。
白澜若前脚迈入主厅,便看到父亲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正低头品着。而她那大哥在旁边正襟危坐,看见白澜若进来后立刻向她投来祈求的目光。
“小祖宗,快救救我吧!我都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了,我可没欺负你啊!”
白玉枫哀嚎的声音传来,但在白澜若眼中除了那像小狗般的眼神之外,白玉枫并未开口说话。
白澜若内心充满疑惑,歪着头思考着。这时主位上的白烨磊看白澜若站在门口不动,便三两步上前来拉着她到主位旁。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