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结果还没站起身就觉得膝头一软,又重重跌回椅子上。
对方明显听见了这一点声响,他敲了三下门,叫他,却还是担忧得径直推开了门,一边说着严总抱歉一边看过来。
严锐之无力地伏在桌旁,勉强撑着上半身,但额前的碎发已经沾上了冷汗。
贺年头发还没擦,看见这一幕立刻慌慌张张跨进来:“哪里不舒服?”
严锐之摆摆手,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但很坚持:“药箱在客厅电视柜下面,你去给我找——”
“胃药”两个字没说完,贺年就打断他:“我送你去医院。”
严锐之立刻拒绝,甚至因为听见了这两个字力气都回来了一些,固执道:“老毛病,吃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替我把药和水拿过来就行,”严锐之皱着眉,“你今天就先回去,或者睡隔壁都可以。”
可是贺年也执拗起来:“你现在说话都没力气了,我们现在就走。”
严锐之好像对医院很抗拒,伸手推了他一下,命令:“我自己拿,你回家。”
贺年看着他,第一次时严锐之就是这样,当时自己把他从陌生人手里抢下,明明都喝了不知道成分的东西,可自己一提去医院洗胃就怎么都不愿意,异常抗拒,连意识不太清醒了还是不同意。
然而这次和第一次不同,看着面前的人吐气时都在抽痛,登时也不再犹豫。
见贺年不动,严锐之眼神黯下来,刚要起身自己去找药,就感觉双脚悬了空,整个人一轻。
他比贺年稍矮几厘米,还更清瘦,因此对方几乎不太费力就把他背到背上。
“贺年,”严锐之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接受这个,声音高了一点,说道,“你不要小题大做!”
然而年轻男孩儿的力气却比他大了不少,严锐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要是想强行下来,就得蹬腿,可严锐之一是没力气,二是觉得这样更丢脸,只得虚弱地说:“真没事,你放我下来。”
贺年充耳不闻,也没叫车,开了门,一路大步背着他到了停车场。
严锐之被他安顿在副驾驶,贺年凑上来替他扣安全带,抿着唇,很专注的模样。
等坐上驾驶座启动了车,贺年才重新开口:“医院很近的,就去随便看一下也好。”
车都开出去了,严锐之也终于没了跟他争的力气和必要,可腹部还是很疼,轻轻捂着,看向贺年。
“你不是说只上过几次路?”他声音不大。
“我天赋异禀么。”贺年嘟哝着,专心开车。
严锐之叹口气,觉得贺年还是太犟:“都说了是老毛病。”
“那不行,”贺年在等红灯的间隙看过来,很认真地说,“您不是我金主么。”
“你看,我这是为了金主的身心安全,您要是身体不好,我……”说到一半绿灯亮起,贺年转过脸去,“反正我肯定得保证你健康。”
这话真真假假,一方面明明透着关心,一方面又说得像那么回事。
严锐之又想气又想笑:“那我是不是还得先立个遗嘱?”
贺年的唇线绷直,一路开到最近的医院,停车的时候才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我这么照顾您,我的名字能出现在你遗嘱里么?”
他说完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给严锐之解了安全带,又重新背着他。
严锐之这次却没立刻抗拒。
刚才贺年那句话戏谑又怪异,甚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暧昧。
严锐之怕掉下去,伸手攀了一下他的脖子,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