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池不想解释过多,直接上手,把江宜两条柳条细的胳膊塞进外套的袖子里,然后跟蚕蛹似的把人裹起来,最后提上拉链。
“不、不用的……”江宜反应过来道,“少爷你穿吧,我不冷。”
陈熠池甩给他一记眼刀,江宜立刻噤了声。
外套里全是陈熠池的体温,煦暖着江宜砰砰乱跳的心,连眼睛里也被熏蒸出雾气来。
他明白,他的少爷的好是润物细无声的好,即使他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从来不会真的生他的气,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了。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太贪婪太不知餍足了,这么好的少爷,自己还在因为他的脾气不够温顺而暗戳戳地生闷气。
他明明知道他的少爷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未有人能让他低下头,甚至是他的父母。
如果将来陈熠池真的听从家里的安排出国……他除了等,毫无办法。
江宜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却发现了陈熠池发顶沾上了一根白色的绒毛,在浓密的黑发间有些突兀,却毫无违和。
可能是眼神太灼热,陈熠池似有察觉的转身,正撞上踮着脚欲要伸手替他摘白毛毛的江宜。
男生胆怯而隐秘的心思突然被窥探,心乱了一瞬,朝后退去却被绿化带的隔栏绊住,朝后倒去。
陈熠池眼疾手快勾了一下他的腰,江宜才重新站稳。
陈熠池撤了手,那股温热却绕在掌心挥之不去,少年的腰细而坚韧,像一截劲竹,弯折有度。
他不由想起来几天前在卫生间上药的情景。
那里光线晦暗,只能看见一小截腰,莹润光洁像块羊脂玉。
想到这儿,他愣了一下,随后攥紧了五指。
旁边还有个提着公文包等车的中年男人,推着镜框一脸震惊地往这边瞧。
江宜也后知后觉地丢人,耳根红的厉害。
陈熠池五根手指抵在他的头顶,像转动操作杆似的把那颗脑袋转动了九十度。
“老实点,不然把你扔这儿。”虽然话中带着威胁的成分,但是陈熠池看到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时,还是怔了一下。
江宜眼角坠着晶莹的珠子,可怜又无助,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奶猫:“少爷,你要是出国了,在国外要好好的,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的。”
陈熠池被他说得心里发慌,忍无可忍:“江宜,别犯病了,谁要你等?”
江宜缄默着垂下眼睫。
是啊,陈熠池出了国,会跟很优秀的人一起做学术交流,会去看世界的山河辽阔,眼界更高,见识更广,说不定,往后他只能存在在他的回忆里,或者连回忆里也不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