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幽坐在另一头,扯过一张卷子,乖乖地开始刷题。
苏惊鹊也没闲着,她看见角落里有台打印机,干脆把今天黎先生发来的作业表打印出来,顺带给黎幽做了个时间安排表,保证她能在暑假结束前,写完所有的作业。
苏惊鹊把时间表贴到黎幽身前的木板上,抱着手臂,懒懒道:“别的科目我也记不太清了,英语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她毕业两年多了,也就英语,上半年才考了个雅思,8。5分,勉强还拿得出手。
如果不出结婚这个意外,她是准备今年下半年,调去公司外贸部的。
现在倒好,不得不请了个长假,之后恐怕得直接辞职。
除了在家看孩子,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艹他妈的。
……
苏惊鹊翘着二郎腿,手指烦躁地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她盯着逐渐黯下去的电脑屏幕,无声地发了会儿呆。
想叹气。
又怕影响身边的小朋友,憋了回去。
苏惊鹊想看看,黎幽写得怎么样了,谁知道一转头,目光就和那双澄澈漂亮的黑瞳对上。
光影下,黎幽的发丝、睫毛,都染上一层很淡的金色,她的眼角是微微向下耷拉的,眼型很乖,睁大眼时会让人跟着感觉雀跃。这时,深邃的黑瞳中,闪烁着关切的光点,那一丝丝担忧的情绪,仿佛要溢出来了。
小家伙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懂。
苏惊鹊本来想说,“看我干什么?乖乖写作业去。”,话到嘴边,却莫名地哽住。
鼻尖有点酸涩。
“姐姐要玩游戏吗?”几秒后,黎幽终于开口,依然是很轻、很软、很脆的声音,她牵起苏惊鹊的手,往旁边的游戏室走去。
苏惊鹊跟着她走进游戏室,手上触感是微凉的。
只有短短几秒,苏惊鹊不仅没有躲开,甚至下意识,将黎幽的手握紧,似乎想将它捂暖。
游戏室和书房差不多大,里边摆着一张软沙发,投影仪,下边放着几款游戏机,旁边是卡带柜。
黎幽将苏惊鹊带到柜子边,轻声道:“姐姐想玩什么?”
苏惊鹊拿了张塞尔达的卡带。
黎幽眨了眨眼:“我出去了?”
“去吧。”苏惊鹊点头,放开她的手。
黎幽又道:“我会乖乖写作业的。”
“不准偷懒,晚上我来检查。”
黎幽听话地点头,小步离开游戏室,将门给关上。
没有开灯。
昏暗的房间里,苏惊鹊抱着手中的卡带盒,一下子跌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垂着眸,长长地叹了口气。
鼻尖的酸涩渐渐褪去了。
她打开游戏机,懒懒散散地靠着沙发,投影仪的微光洒在她鼻尖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突然觉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