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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哼笑着把它收了起来,转身踏入身後的虚空之境。
……
陈河村突逢局地雨,一夜之间水淹满村的新闻在第二天就被报道了出来,当然,这还只是後话。
此时此刻,在谢扶云等人落脚的二星级酒店中,往生堂弟子正在某间房间里净化爷孙俩的阴炁,苏陆轩让他们回房间先休息,过一会儿再叫他们问一些事情。
谢扶云进入自己的房间,刚让唐明去房间里休息,就看到落地窗那里落进来一个人影。
“什么毛病。”谢扶云笑道,“总不走门是怎么养的,我以前可没教过你这样。”
段清向他靠近的脚步一停,然後突然转身又想从窗户出去。
“哎。”谢扶云叫住他,忍不住笑了几声,“行了,过来。”
段清就又转了回来,走到谢扶云身边。
谢扶云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见段清不坐就去扯他的手。
对方却躲开了。
而这一躲,谢扶云和段清都怔了一下。
看着谢扶云有些意外的表情,段清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一段令人心绪不宁的记忆――
那是不知年月的一天,他从山外处理完任务回来,没开任何阵法,徒步往山顶走去,这一段他走得非常沉默,不似少年时的一瘸一拐或者步行如风,只有如冰川深海一般的沉默。
忽然,就在段清以为这段记忆只是有些消沉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
【段清,莫生红尘。】
那一刻,他停驻在山腰某处,掌心不知攥了尘世哪一处置买的雪白发带,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但他记得回了什么。
他说:“那该如何,我本就生在红尘。”
那一刻,作为他直隶仙山的长白似乎动了怒,连连警告他会遭天谴,他一概不理,固执地攥着那根发带,固执地走上雪顶,固执地找到雪洞里的某人。
“嗯?今日外面有红日不成,师弟竟然想我了?”谢扶云正在雪洞里拨弄着用灵池水温养的两颗兽蛋,一旁的四不像正在小心翼翼吐着火息,帮灵池水恒温。
而在段清开口的前一刻,仙山再次警告他――
【另一人也会恶业缠身。】
段清倏地就闭了嘴,在谢扶云察觉到什么转身望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将手里的发带扔进了灵储袋。
指尖控制不住微颤。
谢扶云察觉有异,掀起眼皮看他一会儿,然後垂下眼盯着他的手,问他“藏了什么”。
记忆中,段清干巴巴地随意找了个借口,而对方显然不信,并且要伸手来查他。
他却如避洪水猛兽,瞳孔一缩,下意识将手往後躲。
然後,在谢扶云微微错愕的神情中,在四不像分神之後猛然增温的氤氲水汽中,段清觉得自己像一个犯错的、卑劣的、可笑的倡优一样,转身逃了出去。
他逃出雪洞,逃出仙山,在很远的一个客栈落脚。
那是一年之末,长街小巷有炮竹声声。
段清开了窗牗,看着烟火人间,在客栈房间里褪去层层繁杂衣衫,用手指隔着仅剩的一层里衣,点住灵台所在――
他眸底无光,轻若无声地呢喃着:“不可。”
……………………………………
几小时前――
玄龙正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