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生身上的衣物还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若隐若现的锁骨,有些乱糟的头发。裴焕生抓了一把头发,无奈地看着金喜一边看戏一边往外走,将门打开请祝升进去,金喜出去了又贴心地将门关上。裴焕生知道,金喜肯定在外面偷听。
裴焕生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想躺回床上去再睡一觉。他坐回床榻上,将被子扯起往身上盖。一副半遮半掩,欲盖弥彰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慵懒,像是真的没睡醒。
“我说了,我会来找你。”
祝升坐下来,拿起刚刚裴焕生喝茶的杯子,就着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凉了。”
“我让人去烧。”
“楼下那个守屋的么?”
裴焕生的吊脚楼上下两层,二楼是给裴焕生住的,一楼则是住着一个守屋的仆人,看上去年纪小。祝升来过几次,没看到裴焕生,倒是看到了这个仆人,忙上忙下的,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你的那个仆人,看上去很勤快,可主人喝的水还是凉的。”祝升认真道,“不如把他换了……这样的人,若在夜桥是活不下去的,根本没有认真做事。”
“里面还有茶水吗?你把杯子给我。”
裴焕生朝他招招手,看祝升走近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手里的杯子拿过来,饮尽里面的茶水。他朝祝升笑了笑,将祝升拉到乱糟糟的床上,摁着他的脑袋胡乱抓了几下他的头发,逼迫着祝升仰起头来和他接吻。
裴焕生将茶水胡乱送进去,没有任何的意乱情迷和暧昧气氛,倒像是为了完成喂水这个任务似的。
他像是一只偷腥得逞的猫,狡黠地看着祝升,再将他一把推开——他怕自己再不推开,祝升就得把他杀了。
祝升太过于警惕了,方才真的差点儿,把剑拔出来了。
裴焕生眨眨眼:“嗯——刚刚喝的,还是凉的么?另外,祝升,你不适合接吻。”
金喜趁着两人还没出来,溜达到了楼下,拉着祝升所说的那个“守屋人”平又,对他说:“啧,你主人的新欢打算把你给换了。”
平又看了一眼顶格,算是应着金喜的话象征性看一眼他的主人和那位新欢。
他倒是没见过那位新欢。
平又微微一笑,不是很在意地说:“主人会有自己的考量。”
“哈哈哈——好吧。”金喜被他这副忠诚的模样逗笑了,他眯起眼睛细细想,故意逗他,“的确,如果裴焕生要抛弃你的话,也没办法。”
平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是话语算不上有多客气:“但在下认为,一个连正门都走不了的新欢,应当是当不了太久的新欢的。”
祝升从来没有从一楼上去找过裴焕生,因此平又没有见过他。平又想,这人应是直接从下面飞上去到二楼走廊的。
平又对于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屑一顾。他对于裴焕生的任何一位新欢旧爱,都冷淡得很。仿佛裴焕生身边的人无论怎么换,都不会影响到他,他才是那个“正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