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霹雳的下巴掖在衣领子里,显得一张脸巴掌大,唇边沾了一些车轮饼的碎屑,梁政顺手帮她擦了。
回头一看,弹幕里又是一堆喊“磕到了”的人。
梁政脸红了,拿着自拍杆的手指僵硬,不敢直视镜头。
弹幕里已经习以为常——
「又脸红了!」
「每日必红一次脸!」
「儿子你看一眼镜头啊,呜呜呜……」
「这小脸红的……我有罪我先说,好想把他怼墙角里欺负哭!」
梁政实在看不下去了,扭头对李霹雳说:“还不关播吗?等下进入展厅不能直播的。”
李霹雳刚好把最后一个红豆馅的车轮饼咽下去,将空袋子塞给他,自己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接过自拍杆,对着屏幕说:“宝贝们,展厅不能直播,我要下播了,高考后见,拜拜——”
弹幕里全是不舍和挽留的话,李霹雳只好又站着唠了几句嗑。
“学校放假了嘛,放心,没逃课。”
“高考当然是6月7号啊,大哥你哪里穿来的,这也不知道?什么……考我的?太小瞧我啦!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忘记?”
“对,艺考都过了。政政?他当然考的中央美院啦,我?对,中央音乐学院,隔得不远又怎么了……我才不找他约饭呢!”
“偶遇的人别想了,他是个死宅,不爱出门的。”
梁政伸手扯了她衣袖一下,李霹雳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赶紧下播,便对着镜头做了个飞吻:“拜拜啦,这次是真的下了……什么?亲一个给刷飞船?哈哈哈哈哈,看好了啊!”
说着竟真的拽着梁政的衣领,要强吻他。
“!!!”
梁政吓得双眸睁大,长睫颤动,险些一跤跌在地上,那脸涨得简直比天安门广场的国旗还红。
李霹雳在隔他的唇还差几厘米时就停下来了,松开他的t恤圆领,噗地一声哈哈大笑:“你怕什么怕,以为我会真的亲你吗?”
开玩笑,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好不好?还有保安叔叔在不远处巡查呢!
梁政眼睫乱扇,低垂着眼不说话,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李霹雳收了自拍杆准备退播,短短几秒,瞥到弹幕里都在喊不要停,亲下去,也有零星几个理智的粉丝在劝,还未成年不要做这些事,高考完了再说。
早就成年了。
李霹雳在心底嘀咕一句。
她是正月里的生日,早在寒假时就满十八了,梁政和她同一天生日,非常巧。
两家大人也是在医院待产时认识的,越聊越投契,李霹雳妈妈和梁政的妈妈还结拜为干姐妹,认了彼此的孩子为干儿子和干闺女,后来买房子还搬到了一起。
李霹雳从读幼儿园起就和梁政一个年级一个班,梁政小时候聪明,班主任建议他跳级,干妈还不同意呢,就为了让儿子继续和小霹雳一个班,方便照顾她,这也导致了李霹雳十二年读书生涯都被梁政死死压制的局面。
干妈还说,他们出生那天,两个眼睛还睁不开的小孩,居然在襁褓里对着彼此咧嘴笑,逗乐了一帮大人,当场就定下了娃娃亲……
不行不行,别想了,娃娃亲什么的,实在是封建残余。
李霹雳用手背碰碰脸,奇怪,自己的脸怎么也烫起来了,一定是太阳出来了,太热了!
她将冲锋衣外套脱下来,甩给梁政。
“不冷了?”梁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