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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涂药。”
他抬头自下而上凝望过来的视线令人招架不住地心动,钟檠克制着不让自己伸手去触摸他的眉眼,屏着气短暂地应了声,“恩。”
禹灵便又低下头,从领口开始缓慢解开扣子,将睡衣褪到腰间。棉质衣料从背部滑落的瞬间,前一刻还存在的些许旖旎就骤然散尽了,钟檠看着他肩背上大片的乌紫,脸色都是沉的。
他俯下身,右手往前扣住禹灵的下巴,将对方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深邃漆黑的瞳孔盯着他,“灵灵,以后受伤了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他毫无预兆贴近的行为让禹灵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努力扭头去看自己的后背,只瞄到一角青色,“淤青而已,不严重的……”
他的尾音逐渐消失,意识到现在自己和钟檠的姿势似乎太过亲密,两人脸对着脸,鼻尖与鼻尖也不过咫尺,呼吸尽数可闻。他敛起眸子,挪开与对方相交的视线,抓住下巴上的手示意他放开。
“钟檠,太近了。”
钟檠能清晰看见对方投在眼底的睫毛阴影,密密长长的。须臾后他松了力道,深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药膏。
禹灵的皮肤白,大块青紫铺盖在他的肩背上更显得瘆人可怖,有几块地方甚至是乌黑的,钟檠不信他不疼,但他从始至终都未开口提过一句不舒服。
对方的隐忍只让钟檠觉得难受,堵得心口闷。
他挤出药膏,轻缓地涂在禹灵肩胛上,指腹触到的肌肤细腻光滑,此刻却完全不能吸引他的注意。他再次开口,减去强硬,多了几分劝哄:“以后如果灵灵再受伤,或者有任何不高兴的事,可以都告诉我吗?”
禹灵不置可否,良久后才轻轻开口:“钟檠,我现在很好。”
“如果以后有不好的事呢?”钟檠在禹灵磕伤的地方把药膏按揉化开,让它更好地发挥药效,“即便只作为朋友,我也想帮你的忙。”
钟檠的话已经让人无法拒绝,禹灵没有多说,轻点了下脑袋,知道他能看到。
钟檠将他背上泛着乌紫的地方都抹上药膏,提着睡衣领口把衣服重新盖回他肩上,用纸巾擦了擦手。禹灵扣好扣子,起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备用钥匙,“明天可能要麻烦一下你。”
钟檠对他主动提出要求这件事显得很愉悦,“我刚刚说过想帮你的忙,这不叫麻烦。”
禹灵把钥匙递给他,“今天还剩下几个单子没有发出快递,明天你可以帮我去店里包好吗?”
“好。”钟檠接过钥匙,翻来覆去瞧了几遍,“灵灵愿意把钥匙交给我,是不是代表你至少对我有信任?”
“当然。”禹灵困惑于他会问这样浅显简单的问题,他一直都知道钟檠是很好的人,无论他是否喜欢对方,都不会去否认这一点。
钟檠放好钥匙,郑重道:“我会保管好的。”走出卧室前,他还捏了捏禹灵发尾,确认他的头发干了。
“晚安,灵灵。”
出门时路过阳台,钟檠瞥见吕月还在那里,顺道走过去打招呼,看到阳台摆满的花盆,提道:“我妈也很喜欢自己种花,她养的月季前两天开花很漂亮,明天给伯母带几株过来。”
吕月连忙表示太不好意思不能要,钟檠却说他妈妈养花喜欢和人分享,而且家里有很多,或者也可以挑自己养的花交换,没准她们两个还能变成好朋友。
他说得吕月意动,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确实无趣了点,如果能有兴趣相投的朋友一起养养花交流经验就再好不过。吕月便让钟檠替她跟他妈妈道谢,让他明天也来拿一盆自己养的花回去送给钟娆水。
钟檠欣然同意,找到了之后两周每天都能来禹灵家的理由,满意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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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掉落,嘿嘿,节日快乐。
下次更新就还是在周六了,谢谢大家喜欢。
第11章
等钟檠走了,禹灵坐到床上拿起手机,才看见师语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把检查结果告知对方并说明两周后就能好,让他别太在意。
师语收到回复,斟酌着打了几个字又一一删去,反复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恰当自然地接下对面的话,第一次有些懊恼于自己内向寡言的性格。他盯着电脑上的人物发呆,忽然动笔,将一个还未出场角色的服装设定做了修改,勾勒出一件旗袍的简单轮廓。
师语长时间不回,禹灵便以为他今天忙着赶稿,不过是抽空来礼貌性地关心一声,正关灯准备睡下,手机恰好跳出了对方的消息:我有一个角色标志衣物是旗袍,我对旗袍的版型样式都不太了解,你有时间的话愿意教我吗?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最近也没法去店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禹灵并不排斥帮别人一些忙。他很快同意:好啊,你有问题都可以问我。
师语发出那段话后就一直紧紧捏着手机,直到看见他的回应,才不自觉松了口气:谢谢。
*
第二天上午,钟娆水站在自家花园里对着一大片月季发愁,她确实喜欢花,但属于会看不会养,根本不懂怎么照顾这些花花草草的,家里的院子也都是园丁打理的,根本没料到钟檠竟然能说出“她养的月季很漂亮”这种话。
她边思考着现在开始钻研种花技巧还来不来得及,边挑出了开得最好的几支,让园丁帮忙移栽到花盆里去。还没安排妥当,钟檠已经跟着到了花园,站在花丛前环顾一圈,“妈,好了吗?”
“马上。”钟娆水选了一个好看又不显贵重的花盆,等园丁把几支月季栽好后转手拿给儿子,顺带帮他出主意,“有机会可以把我联系方式告诉他妈妈,我们多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