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知道他们都是被禁术侵染的?!”
“我……”
“你是不是早就和那个煞祖有了交易?我再三阻挠你,你就假装断了这念头,实则还是与他立下契约,还利用我的软肋,演出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让我能够死心塌地地追随你侵占噬魂幽谷的计划?”
面对临渊一连串的逼问,条条清晰句句属实,临沭裘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会在临渊身上出了岔子。
陆地上两军战的火热,难舍难分;云层间的却面面相觑,盯着蛇族父子吃大瓜。
尤其是蛇族那几名将士,他们不及归不寻三人站的近,一双双耳朵快要竖到天上去,生怕漏掉一个字。
早就听闻这对父子在政见之上常有分歧,平日里他们心里好奇却又不敢多嘴,这会儿总算能看到第一现场了。
“说啊!”临渊此刻的怒火比刚才还要旺盛,他既痛苦又失望,一步一步逼得临沭裘节节后退。
临沭裘的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只听天上轰然一声惊雷炸开,声势浩大如同天将要塌下来一般,大地都为之一颤。
厮杀的,缠斗的,相逼的,皆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望向声源。
天边乌云变幻莫测犹如苍狗,巨大漩涡卷起云层,很快幻成一条庞大的巨蟒模样。
几人高的蛇头之后,慢悠悠的,又伸出第二颗头颅。
在场蛇族之人瞧清那云层画像后都为之一震,几乎是连犹豫的时间都不曾有,便纷纷扔下手中兵器虔诚跪伏在地面上。
云蟒居高临下高昂着脑袋,垂眸轻蔑扫视一眼下方靡靡众生,蛇信“嘶嘶”作响。
过了良久都等不到老祖宗发号施令,直到临沭裘头顶发毛,脊背颤抖,才弱弱出声:“敢问是何事,劳烦老祖您亲自化身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临沭裘头都没敢抬起来一下,死死贴在手背上。生怕自己头埋得不够低,浑圆的臀部撅得老高,一颤一颤地发着力。
自从他呱呱坠地起,双头火蟒就是上一辈人时常在临沭裘耳边叨叨的蛇族人引以为傲,也是最不可亵渎的神圣之祖。活了这么大岁数,一直都像是传说一般存在,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即便如此,双头火蟒的形象也早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刻在所有蛇族子民的脑海中,一代传一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能在此处亲眼所见老祖降世,就算只是用云层草草聚了个形象,也是天赐的恩典。
临沭裘忽地脑中蹦出一个想法:莫不是老祖十分赏识他统治下的蛇族,所以亲自现身来助他一臂之力?
毕竟前人都和自己那个儿子一样庸庸碌碌,逆来顺受,张口闭口都是子民族人,却从未有人像他一样懂得另辟蹊径,一心将蛇族发扬光大。
临沭裘不明白,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的世界,那些老弱病残本就应该被自然环境淘汰,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浪费资源,去为他们提供生存条件?
而且,他只是和煞祖结下一个小小的契约,就使得蛇族相较于从前盛兴几倍,这不是要比以前那些老家伙的政治理念前卫的多?
他们操劳一生,也不过使蛇族维持现状苟延残喘罢了。
火蟒的视线平等扫过每一位碌碌无为的后生,在满面怒火的临渊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懒懒收回视线,沉声开口:
“尔等立刻休战,归位边界。”
“什么?”临沭裘不可置信地揉揉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吧?老祖让他们休战?
双头火蟒掀掀眼皮,睨他一眼,临沭裘立刻便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我在此与魔尊立下契约,在他任期内,蛇族子民世世代代都将归顺于他,安分守己,不容二心,违者、乱者、谋逆者,任其处置。”
蛇族将士面面相觑,心中不免都存有疑惑,却无一人胆敢质疑老祖,皆叩首遵命。
不光是蛇族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双头火蟒口中立下契约的本人也十分诧异。
不过归不寻很快就明白过来,一定是寄望舒做了些什么,才说服了双头火蟒这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