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思绪扯了回来,真中鸣想起三日月宗近走之前说需要他回信,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抽屉里找出一副纸笔,写起了好久没有用手写过的字。
要写格式吗?
看着三日月宗近给自己的简陋的小纸条,真中鸣放弃了这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真中鸣感觉如果他认认真真写敬语回复的话会特别搞笑。
那就……
【三日月宗近】
有些生涩地握着笔,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奋笔疾书的手感。
【……阁下】
想了想,真中鸣还是加上了这个词。他拿不准三日月宗近的地位究竟如何,但既然是他第一个来找自己,还采用了这样的交流方式,真中鸣觉得三日月宗近应该是他们的指导者,或者类似的角色。
该这么写呢?
真中鸣需要斟酌一下。
他不知道三日月宗近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如实回答会不会让三日月宗近满意。是来试探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
真中鸣看着面前空白的信纸,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未来一样。
要是写错了就完了。
整个上午,真中鸣一笔没用,全在思考自己该如何组词造句才能完美作答。就连烛台切光忠敲门的声音也没听到,最后是对方过于担心直接破门而入,这才惊醒了真中鸣。
“……主公?”烛台切光忠看见真中鸣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有些担心地叫了他一声。他就站在门边,手上还端着菜,很贴心地没有走近。
真中鸣抬起头,放下了一直握在手上的笔:“放在地上就好,麻烦了。”他还是和烛台切光忠熟不起来,尽管对方正在想尽办法跟他创造话题。
真中鸣一直自认为是一个话题终结者,每次有人找他聊天时,为了不冷场他总是会给出一个字的反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看起来更恼火了。
烛台切光忠稍微摸清楚了真中鸣的性格,知道对方是在向他认真道谢而不是随意敷衍,笑得弯了弯眼睛:“主公先吃饭吧。”
虽然昨天早上真中鸣肚子疼是因为他的饭菜被人动过了手脚,但烛台切光忠还是不免有些关心真中鸣自己的身体情况。
虽然他早就找药研藤四郎询问过了。
但烛台切光忠相信眼见为实。
真中鸣点点头,然后无声地注视着烛台切光忠,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再确认人都离开后,真中鸣才关上门,拿起了自己的中饭——已经有点冷了。
一边吃一边望着窗外,不知不觉就咬着勺子,整个人静止在原地。
真中鸣还在想该怎么回信。
该怎么办呢……
忘了嘴里还叼着勺子,真中鸣下意识地想咬紧牙关,不想磕在了钢勺上面,整张脸吃痛地皱在一起,委屈极了。像是发泄一样,已经吃了半饱的真中鸣干脆把勺子扔在了地上。
好像老天跟他作对一样,被扔在地方的勺子又弹了起来,狠狠地撞在了真中鸣的额头上。
“嘶……”强忍着没有骂出来,真中鸣用手揉着额头缓解自己的疼痛。
虽然有点痛,不过好在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一时间,真中鸣看向勺子的眼神很复杂,不知道是羞恼还是该感谢这个打到他的勺子。
隔天,三日月宗近按时来到真中鸣的门口,取走回信。
真中鸣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三日月宗近。听到来人没有掩饰的脚步声,真中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分毫不差,和昨天三日月宗近来的时间一摸一样。
好厉害啊,这个人。
三日月宗近轻轻敲响了木板门,随后就看到一封信从门缝中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