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与战马生死与共的骑兵,却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拖上一天。
在战场上,这些战马就是他们的伙伴和依靠。
“不行!”军官们严厉拒绝,“胆敢不从者!军法处置!”
这些战马并非只是骑兵的粮食,还要供应整座城里的守兵。对于其他士兵而言,马肉只是马肉,绝不会像这些骑兵一样痛心疾首。
“再宽限半天吧!”有人哀声求道。
啪!
鞭子高高扬起,重重抽了下去。
骑兵咬着牙,硬扛着这记鞭子,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杀马!”军官喝道。
“不许杀马!”
遥遥传来一声呼喝。
军官怒气冲冲地望了过去,正要出口教训这个胆敢跟自己唱对台的家伙,只见来人高高举起一支令箭:“大帅有令!军粮到了!不许杀马!”
十五章萨满巫阵头施法,大凌河孤军御敌(六)
钱逸群没有想到自己并不很受祖大寿欢迎。
虽然祖大寿也=点点滴滴听说过厚道人的传说,但他真心不觉得在城困粮绝的时候,再来个吃白饭的人有什么好处。
钱逸群却理所当然地认为祖大寿应该知道自己带着山海关六成的军粮,所以对祖大寿不冷不热的态度十分匪夷所思。
不过自己此番前来又不是跟祖大寿套近乎的,纯粹是为了国家民族的大事。钱逸群拄着句芒杖,对接待自己的副将何可纲道:“何将军,那咱们就去仓库把军粮卸下来吧。”
“什么?什么军粮?”何可纲一脸诧异。
“你们听说过我,难道就没听说过我有个装尽四海之水的金鳞篓么?”钱逸群也诧异了。在许多时候,金鳞篓可比他本人的知名度还高。
“那是真的么?”何可纲一脸犹疑,脑中转过数个念头,甚至怀疑这道人是不是皇太极派来的jiān细,要探查仓库的位置和存量。
钱逸群被气笑了:“难道我过来调戏你一通,然后被你砍了好玩么?”既然不相信金鳞篓,那多半也不会相信传说中的那些玄术手段。
何可纲心道:听说过有借狐仙搬运的,但也只是搬运些财气,哪有只身一人,带来军粮的?这道人鱼篓里到底卖的什么鱼?
钱逸群重重摇了摇头,也不与他争辩,道了声:“一旁看着!”说罢取下了金鳞篓,篓口朝下,送入神念,一包包装得结结实实地粮袋从鱼篓里滚落下来,砸在地上砰砰作响。
这声响引得周围的士兵纷纷侧目,膛目结舌地看着这戏法一般的情景。
何可纲连退两步,惊讶之余犹自存疑,拉出一包粮袋,掏出短剑当中一划,顿时滚落出一粒粒晶莹雪白的大米来。
“大米!”何可纲掬起一捧大米,兴奋道,“去报告大帅!军粮到了!让他们不要杀马!快去!”
身边亲兵愣了一愣,飞奔而去,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脸上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钱逸群一边给新滚落的军粮腾出位置,一边暗道:看来城里已经要杀马了,我这回还真是来得及时。
祖大寿闻讯飞驰而来,远远就看到关宁铁骑聚成一团,暗道:莫非那道人真有什么手段?不会是振奋军心的障眼法吧?
传令官挥起长鞭,凌空打出啪啪巨响,前面的士兵连忙分开一条道路,让大帅进前。
祖大寿纵马走了两步,看着一袋袋军粮落地,心头一片空白。这震撼力远胜于见到建奴围城!
钱逸群见地方不够,四周又被围住了,索xìng跳上了粮袋,一层层往上抖落。他见祖大寿、何可纲没有请他直接入库的意思,揣测可能是这些将领要让更多的士兵看到,好坚定意志,提升士气,索xìng越垒越高。
实际上,祖大寿和何可纲等一干将领,已经是看得脑袋空乏,完全忘记了下令。
这一番歪打正着之下,大凌河原本已经衰落的士气,顿时高昂暴涨起来,喝彩声渐渐蔓延开去,继而成了整座城堡欢呼盛宴。
钱逸群从粮袋堆积起来的小山上纵身跃下,稳稳落地,健步走到祖大寿面前,道:“大帅,这些军粮麻烦你签收一下。”
“应该的,”祖大寿满面堆笑,“有劳道长了!没成想道长竟然是神仙中人,大寿之前多有得罪,还请道长见谅。”祖大寿翻身下马,去拉钱逸群的手。他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又是统镇一方的大帅,这本来是表现亲近的意思。
钱逸群却闪避开去,当做没看到一样,对何可纲道:“我这里还有万把斤的散粮,有粗有细,若是堆在外面就有浪费之虞,还是直接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