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疯了吗?
还是你不肯回来?你又为什么要消失?
繁盛娇艳的野蔷薇依然在枝头肆意绽放,阳光下,拿着小铲子的蓝侬茫然站在街头,昨夜里,塞西尔还答应跟他一起来移植一株野蔷薇回家。
现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踪迹。
周围有挎着篮子买面包的少女叫卖走过,也有送牛奶的少年蹬着单车从蓝侬身旁按着铃铛叮当掠过,热闹的市井气扑面而来,他却像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隔阂里,无法与这个已经失去爱人的世界感同身受。
蓝侬蹲在老城墙边,蹲了一会后,沿着野蔷薇的枝干摸索,铲开湿润的泥土刨出一只小蔷薇。
抱着怀里带着泥土的花枝,蓝侬站在热闹的街头,听着身旁行人清晨的喧嚣,静静站了一会,杵着拐杖离开了街头。
蓝侬回家后,将那只野蔷薇种在了庭院的墙角,头顶的日头已经开始灼热,蓝侬扶着墙壁站起来,睁着双眼长长叹一口气。
塞西尔消失了三天,了无音讯的三天。
蓝侬不知道自己爱人的去向,甚至不知道塞西尔消失的轨迹,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打理这个塞西尔可能会回来的屋子,楼梯的扶手,地板的缝隙,全都被他仔细清理,就连窗帘床单沙发套都拆下来洗了一遍又一遍。
蓝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他坐在这个空荡寂静的房屋里,开着电视,听着无意义的广告与无聊的肥皂剧,不敢离开,坐在沙发上,在窗外阳光的变化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一个人在屋里里空旷地走动。
傍晚的斜阳透过窗户落下橙红的夕阳,电视上放着一成不变的新闻。
门外响起敲门声,规律的稳定的回响在这个空荡房屋里。
坐在沙发边的蓝侬转过头,他无神的双眼望着玄关的方向,听着空气里传来的敲门声,捂着耳朵抱紧了旁边的抱枕:“是幻觉,蓝侬。”
“你疯了。”
耳边的敲门声一声声回荡在房屋里,并没有因为蓝侬久久不去开门而停止,稳定地就像那些外星人带来的精密仪器。
蓝侬站起来,他细长的手指捋过自己黑发,整理自己衣襟,然后站在门边,轻声问道:“谁呀?”
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蓝侬。”
蓝侬睁着无神的眼眸,他静默着,听着屋外传来行人走过的声音,小孩嬉闹与隔壁邻居的狗叫都让他神情恍惚。
蓝侬拉开了门。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男人逆光站在屋外,眼眸注视着屋内漂亮脆弱的人类,“蓝侬,我回来了。”
蓝侬闻到熟悉的花香,他头晕目眩,踏出房门将他的爱人抱住:“欢迎你,回来。”
你回来就好,所有的都不重要。
蓝侬嗅到满怀浓郁到烂熟的花香,就像是大量的花朵被闷在炎热空间里逐渐腐朽发酵的味道,而被他抱住的男人附身吻在自己额头,轻柔的像是一场梦。
归家的塞西尔站在门边,傍晚时来往的邻居从蓝侬庭院外经过,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没人想到这是离家多年的男主人归来,只看到蓝侬被这个高大男人抱住,惊讶地多看了几眼。
抱住蓝侬的塞西尔牵着蓝侬回到了家中,他看着屋内蓝侬为庆祝摆下的装饰,低头看看蓝侬左手的戒指。
房屋内的香味更加浓郁,塞西尔的声音传来:“蓝侬,我们再结一次婚吧。”
蓝侬在浓郁的花香中感到头晕脑胀,他问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