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富郁闷极了,他心里极度生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一则他们赚钱别人眼红,这是肯定的事,直接拒绝必然要犯众怒,今天得罪了所有人,明天他门都不要出了。
二则他还要在县里混呢,领导都发表意见了,明显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自己这时候拒绝也没有用,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给自己的公社谋点好处。
刘长富看着领导旁边站的那些先来的人,暗自气的牙痒痒。
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事儿是谁撺掇出来的,肯定是离他们最近的几个公社,毕竟离得近好观察,有个风吹草动,乡里乡亲的,传的贼快。
这段时间他们一车一车魔芋运出去,一担一担辣酱挑出去,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他们挣钱了。
只要结合一下县里的卖价,就能推算出他们最近挣了多少钱,这笔款项放在任何一个公社,都是足以叫他们放炮庆祝的,他们又哪里还能坐得住。
只是这群人自己坐不住,想要分润好处,又不愿意自己拉下了脸来找他,反而通过领导出头施压,逼他交出技术,实在是让人不齿。
刘长富敢怒不敢言,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
他在县里待了半天,听够了其他公社同事们的各种怀有目的漂亮话,脸色十分不好的回来了。
春阳公社的三个人听完他的讲述,面面相觑,皆是对这种情况感觉到荒唐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自己公社吃肉,让别的公社连汤都喝不着吧?
都说先富带动后富,大家一起致富。
如果他们自己一骑绝尘的跑了,肯定要引来群众的不满。
到时候还会闹出什么事儿,那可就说不定了。
红眼病的人多的是,以前养猪场还没办起来的时候,就有人想给他们的猪下毒,若是他们只管自己赚钱,不带其他人,那些脑子不清楚的反社会分子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刘长富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喝了口苦涩的茶水,感觉这茶和自己的心一样苦:“唉,去把江云叫过来吧,这事儿都是她一手做起来的,不管以后怎么改,得跟她先说一声,免得这孩子伤心。”
江云正干着活呢,忽然被叫过去还有点茫然。
等到听完刘长富说的话,她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愤怒,只有一种总算来了的感觉。
毕竟这本来就在她的计划之中,她赚钱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公家途径。
只有她的生意被县里的领导看上了,她才有可能被调进县里工作,获取工资,或者以公社的名义跟县里谈判,获取更多的奖金。
江云面不改色道:“大队长,既然县里已经决定要这项技术了,那咱们就给吧,毕竟大家一起富,才是真的富。
只是做魔芋豆腐的技术大家都知道,但做魔芋花、魔芋毛肚的技术却是我独有的,连辣酱都是我跟村里的婶子们一点一点研制出来的,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我想通过配方申请一笔奖金,你看可不可以?”
刘长富点点头:“这当然行,这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技术,在咱们村也是要保密的。”
江云又道:“还有一点,做这些这些东西的熟练工都是咱们公社的人,就算要教其余公社,也得我们公社的熟手出工,这些工费也要跟县里算一算,看看究竟是县里出,还是各公社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