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参攻打平城,主公不久后病死,四舍五入之下就是成参害死了主公啊!
程延闻言亦红了眼眶,也不顾自己红肿的膝盖,“噗通”一声跪拜下去:“请大公子放心,末将誓报此仇!”
虞熙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下来场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合适,于是也做出一副悲愤的表情:“就依公台所言,我们渝州上下团结一心、化悲为愤,定能渡过难关,诛杀成参,为我父报仇!”
此计说到底还是固本之计,没有办法削弱敌人,那就只能稳定自身。
虞芒生前多行仁政,城内世家亦受其恩惠,如果倒向了成参必然要担一个忘恩负义之名。世家立足一靠学识,二靠名声。没了好名声,他们还怎么在世族的圈子里混?
这就排除了平城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虞熙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此计是釜底抽薪,顿时对陈裕佩服不已。
他将陈裕扶了起来,又搀了一把差点因为腿软又跪下去的程延:“檄文之事,就劳烦公台了。”
“老夫已有腹稿,大公子放心便是。”陈裕收了眼泪,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对于谋士而言,说哭就哭说笑就笑那是基本素养。不会演戏,不会控制情绪,那你还当什么谋士,干脆回家种地去算了!
陈裕立刻伏在案上笔走龙蛇地书写起来,中途没有打一个磕绊,看得出他的确是早有预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做好了计划。
虞熙接过竹简浏览了一遍,檄文大意是:我听闻守土之臣受君主之命护一方平安,代天替天子在地方施展仁政,关押恶徒让百姓出入平安,奖励耕种让农民明白勤劳的重要,抵御蛮夷入侵教化外族……
所以海晏河清,盛世长存,百姓家里的食物多得吃都吃不完,朝廷和宗族用来赈灾的粮仓里也都塞满了粮食,路上没有虎豹豺狼,百姓不受战火侵扰……
我主就是这样的仁人啊,自他奉天子之命入主渝州以来,政治清明,百姓和乐。因为没有犯罪的人,监狱都空置了下来。南夷不敢入侵,反而向大楚学习礼乐诗书……
怎奈何淮州成参,仗势欺人,掀起战乱欲图谋渝州,以无道而伐有道,以不仁而伐有仁,致使血流漂橹,生灵涂炭……
我主这般仁德之人亦为其所害,我哀痛至极,哀痛至极啊……这是不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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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仇,成参你洗干净脖子在淮州等着,渝州定手刃了你为我主报仇……
成参这样的人,岂不是堪比蝼、翀那样的暴君,只会给百姓带来灾难和痛苦。这样的“不仁”之人,难道不该遭天谴吗?全天下的诸侯都应该联合起来,共同诛杀此獠,讨伐无道……
成参害死我主,渝州上下一片悲戚之声。我为我主这样的仁德之人被害死而掩面痛哭,为成参这样的不仁之人依旧苟活于世而义愤填膺……
总而言之,成参吃的每一粒米都是对大楚资产的浪费,活着的每一秒钟都是对圣贤的亵渎。若是这个人还要点脸面,就该早日自尽以谢天下。
结尾重审了一遍,渝州会在大公子的带领下砥砺前行,艰苦奋斗,誓杀成参以报此仇,告慰主公在天之灵。
洋洋洒洒近千言,把虞芒捧成了圣贤在世,把成参骂得猪狗不如,还给他安上了一个“不仁”的名头。
虞芒素有仁德之名,那么害死“仁德之人”的人,自然也就是“不仁之人”了,相信其他诸侯也很乐意成参背上“不仁”的污名,愿意帮着扩大一波影响力。
关键是这口锅栽在成参头上,成参根本就没法反驳,毕竟虞芒就是在他攻打渝州之时身亡的。他若发缴澄清,那就是欲盖弥彰;他若是不做回应,那就是做贼心虚。反正无论如何都有说法,这口锅算是焊死在成参头上了。
虞熙本以为陈裕只是想要扼杀平城世族叛变的苗头,没想到他还想趁机搞成参一波。他毫不怀疑,成参看到这片檄文后会气得七窍生烟。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公台,平城已被封锁,檄文只能在平城之内相传,如何能传于天下?”
陈裕扶须道:“明日老夫会遣人在城墙上颂念檄文,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关注着平城之战,成参兵卒里定混有奸细,只要有一方人马获知到缴文的些许内容,就不愁檄文不能传向各州。”
虽然陈裕说得自信,但虞熙也知道,此计若成,不仅仅要靠他们自己,还要仰仗他人施力。
若是那个奸细觉得檄文的消息不重要没有上报,或是抓不住重点,那么就很难败坏成参名声。
一旦缴文只在平城内部流传,没有传播出去的话……
虞熙想到这里,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么成参消灭流言唯一的办法就是……
他看向陈裕,只觉得毛骨悚然,艰难地吐出了那两个字:
“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