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冻得发红也不自知。
邵钦忽地将手负到身后,看着天地间这浮白的物。
冰冷的,不带温度的,没有感情的。
有什么好看?
刘公公一边看路,一边溜着边上的沉沉身影,嘴里絮絮叨叨:“这么大雪,将军还专程过来探望公主。若是公主得知这份心意,定会感念将军的。”
邵钦想起她从眼角滑到发丝的那滴泪。
只是靠近她,便令她屈辱到流泪。
邵钦眼底没什么波澜:“她不会。”
负在身后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捏紧。
刘公公一噎,说不出话来。
邵钦忽然道:“以后长乐宫的正殿不必监守。”
刘公公连连点头:“是,将军。”
走了两步,刘公公忽然发觉到不对,忙抬头问:“您要解了公主的禁吗?”
邵钦:“只许她在院内走动。”
刘公公暗暗吸了口气。
永安公主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
那是被先帝捧在心尖上娇宠长大的小公主,性子高傲倔强,宁折不弯,非要说有什么缺点,便是吃软不吃硬,心地善良极了。
这本是不可多得的品性,只可惜,这样的人偏偏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
在宫里生存,善良便会要命。
好在李长宜是公主,她的善良才能被保留,才能好好地活在这皇城中。
可她现在不是了。
公主每次都是以什么态度如何对待邵钦,长乐宫上下无人不捏一把冷汗。
这是未来的君王,是天下之主,是掌握所有人生死的人。
她竟屡次顶撞,出言不逊,藐视王权皇威。
邵钦是什么心思,刘公公不是不懂。
一个夺权的将军对待貌美柔弱的前朝公主还能是什么心思?
在他看来,这种心思是一时兴起的,是短暂的,是一个低位爬上来的夺权人,对王权的一种践踏。
等他得手了,热乎的劲头过去了,他断不会再想起这个身份尴尬的公主。
所以邵钦找上自己时,他卖主卖得干干脆脆。
在他看来,他对长宜的侍奉只是暂时的,将来他要追随的还是这位君王。
他真正瞄准的,是内廷大总管的位置。
可邵钦这一下,刘公公忽然拿不准了。
永安公主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这位君王,明明他也是极生气的。
可他非但没有降罪惩罚,反而还解了公主的禁?
刘公公心中纳罕,心思疯狂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