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烺一看孩子的情况,了然,立刻拉开副驾驶的门,“先上车。”
季晨离犹豫一秒,回头看了眼车后座,还是咬咬牙坐进了副驾驶。
“安全带。”明烺道。
于是季晨离赶紧系上了安全带,下一秒,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一样飞速而去,只在半夜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留下一道被卷起的灰尘。
车速开到两百码,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季晨离坐在副驾驶上心惊胆战,她想出声提醒,可又看明烺聚精会神地握紧方向盘,怕扰她分心之后更容易出事,识相地闭了嘴。
车子几分钟就开到医院,明烺把车直接停在医院大楼前面,一路无人阻拦,季晨离抱着浑身发烫的孩子下车,怀里的孩子被明烺一把接了过去。
“你……”
“你累了,我先抱他进去,你再慢慢追上来。”明烺只简单解释了这么一句,长腿一迈直接奔向了急诊室,她的脚步很急,脚下却很稳,很快消失在了季晨离的视线里,可如果不是半夜的医院太安静的话,可能季晨离连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明烺在车上已经吩咐了医院有病人需要马上治疗,季晨离也简单的把孩子的病情症状说明了一遍,所以明烺一抱着孩子进急诊室那些医生立马进入状态,原来孩子是冷热交替抵抗力降低,得了急性肺炎,当季晨离亲耳听到医生说孩子没有大碍时,她的心里才松了口气,心里绷的一根弦松了,这才决出身上的疲惫酸痛,眼前一花两腿一软就要歪倒下去,幸亏明烺眼疾手快及时揽住了季晨离的腰。
“没事吧?”明烺有些急切地问。
“没事。”季晨离扶着额头定定神,眼前清明不少,这才意识到此刻明烺抱着自己,自己大半的力气都倚在明烺身上,这姿势暧昧亲呢地太过,季晨离下意识地推开明烺,扶着墙慢慢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上。
明烺没有坐,转身倒了杯水过来,递给季晨离。
季晨离看了一眼,想想还是接了,“谢谢。”
明烺略摇了下头表示不用,沉默地坐在季晨离旁边。
深更半夜,空无人烟的医院长廊,两头都是昏暗寂静的,只有季晨离她们脑袋顶上打下来的一点冷色调的灯光,一个人待在这么个地方没准得吓死,虽然季晨离不待见明烺,但不可否认,这种时候多一个人陪着的确比一个人好——即使这个陪伴的人是明烺。
明烺双手交握着搭在膝盖上,坐姿很正。
她想跟季晨离搭个话,可她并非一个擅长聊天的人,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胖了。”
季晨离:“……”
你才胖了,你全家都胖了。
第46章仙女奶奶
明烺话一出口,自己也决出些不对劲来,她原想夸季晨离看上去健康不少,终于不像从前那般病态的的瘦,谁知话到嘴边就变了味,明烺想解释,不过说出去的话再怎么也收不回来,只好作罢,沉默下去。
明烺虽然每日都收到手下人传上来的关于季晨离的各种讯息,但不会动的照片和冰冷冷的资料记录总不比亲眼见上一面更直观,她和季晨离分开时季晨离伤重卧床,心情阴郁,瘦得两边脸颊都凹陷下去,人也没什么气色,算算明烺也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见过季晨离了,她想季晨离想得很了,每日闭上眼睛梦里都是季晨离,把季晨离的眉眼一丝一毫地刻在脑子里,直到今天才又亲眼见了季晨离一面,季晨离又比她记忆中的病态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脸颊不健康的凹陷丰腴起来,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饱满和血色,来时大概紧张过度,两边脸蛋泛微红,现在慢慢消退下去,即使是医院里冷硬惨白的灯光底下也说不出的好看,明烺想她念她的时间太长,交握的双手拇指相抵坐些小动作,她不敢再惹季晨离反感,用余光悄悄去瞥,可又看得不过瘾,想多看看季晨离,扭头的幅度稍大,怕被季晨离发现了似的赶紧转回来,如此往复几次,连明烺都在心里笑自己。
真是,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将近八十岁的人了,事到临头居然跟个黄毛丫头似的,简直丢人。
季晨离捧着杯子喝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墙壁看,整张脸都快埋进杯子里。
明烺的视线几乎是明晃晃了,怎么会觉察不出,季晨离受不了这样勒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视线,直觉想逃,可人家这段时间前后帮了季晨离多少忙,今晚更是季晨离自己拦住了明烺的车才到的医院,现在把明烺赶走,季晨离开不了这个口。
一次性纸杯装不了多少水,季晨离喝完水之后把杯子揉成纸团,照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随意一掷,纸团不偏不倚落入桶内,两人并肩干坐了一会儿,这么一直坐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季晨离清清嗓子,轻声道:“孤儿院的事,谢谢你。”
明烺摇头,“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对我和我姐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季晨离扯了扯嘴角,自嘲地想,信誓旦旦地再也不要和明烺沾上关系,结果遇事无路可走帮自己的还是明烺,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连季晨离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季晨离对着自己讽刺地轻笑一声,倏尔叹气,又道,“明烺,我欠你这么大的人情,可说实话,我没东西还给你。”
明烺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全被季晨离的脚吸引了去。
季晨离出来的急,没来得及换鞋,脚上穿的还是双露脚趾的人字拖,只有两条细细的带子作固定,没有其余遮掩,季晨离大片雪白的脚背和圆润的脚趾尽数暴露在空气里,她的脚趾精巧又饱满,趾甲盖透出带着光泽的粉色,珍珠一样,一丝毛病也挑不出来。
季晨离顺着明烺的目光向下,发现自己脚上穿得起毛的人字拖,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悄悄把脚往椅子底下藏了藏,明烺这才收回了视线。
明烺有点意犹未尽,又深深地皱起眉来。
季晨离发觉明烺的情绪不对,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穿着凉拖就出来丢人得很,殊不知明烺心里全是懊悔和心疼。
原来这人什么地方都这么好看,上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明烺却从未发现过。
“你大半夜的在城西做什么?”季晨离问。
“邻市有个项目开工,市长和我父亲是故交。”明烺言简意赅地给季晨离解释了一遍,季晨离想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