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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要有心意，要有新意。我妈就对我提了这两个要求。”红发军官伸出两根手指，很无奈地说：“去年，送了她两头小豹子，今年真的想不出来了，不见得给她抓条龙回来吧。”

&esp;&esp;安塞尔笑笑：“威廉，还有十几天呢，不要着急。”他有些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实在不行，你可以订婚，送她一个儿媳妇。我感觉夫人一定会很满意。”

&esp;&esp;威廉被他打趣了，故作烦躁地脱下手套：“得了吧，我妈给我挑的那几个贵族小姐，胭脂俗粉，看着就烦，装作很博学的样子和我讨论宇宙黑洞，可其实连加速度都不知道。”他凑到安塞尔耳边，压低声音：“而且还矜持得不得了，都不给碰，还不如……”

&esp;&esp;安塞尔竖起手掌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可以了，背后评论淑女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一开始就不该引出这个话题。”

&esp;&esp;安塞尔的表情很严肃，威廉自觉无趣，靠回椅子，将目光投到缓缓拉开帷幕的舞台上。

&esp;&esp;这时，剧场的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厮走了进来。这是常有的事，总不能要求这些穿着束腰，踩着高跟，走个几步就要嗅盐瓶的小姐们永远准时吧？

&esp;&esp;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女人吸引。

&esp;&esp;巨大的宽檐花边纱帽下，若隐若现挺翘的鼻梁和娇嫩的红唇，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下，雪白的肩膀裸露着，平直的锁骨随着动作清晰可见，袖口荷花状的花纹令那双手显得更加纤长，她的动作优雅自信，黑色的长裙缀着花边，好像层层盛开的玫瑰，配上她有力的细腰和修长的腿，看台上好几架望远镜不自觉地转向她。

&esp;&esp;“媚骨天成。”威廉举着望远镜，感叹道。“哪家的小姐，我怎么不认识？”

&esp;&esp;安塞尔第一次听见威廉这种评价，也走到看台栏杆上举起望远镜，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到威廉举起手猛地拍了拍，然后吹了一个绵长响亮的口哨。

&esp;&esp;“威廉！”这几乎算是流氓行为了，安塞尔有些生气，而下方的美人听到声响也猛地抬起头。

&esp;&esp;那张脸惊为天人，明亮的绿色眼睛好像最珍贵的玛瑙一样，哪怕是最苛刻的雕塑家也只会嫌鼻子的线条略微笔直了一点，哪怕是最挑剔的画家也只会希望那张脸的颜色再粉嫩一些。

&esp;&esp;和她对视的一眼，好像剧场里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天地都旋转着被吸入那汪幽绿的深潭。

&esp;&esp;安塞尔愣住了，除了被惊艳之外，他更有一种荒谬的熟悉感。可连威廉都没见过的贵族小姐，他会认识吗？

&esp;&esp;“假正经，你不也看呆了吗？”威廉嘲讽地一笑，转身披上外套，快速下了楼梯，冲美人走去。

&esp;&esp;安塞尔回过神，怕威廉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连忙跟了上去。

&esp;&esp;维恩现在慌张地不得了，他听见口哨声条件反射的抬头，正好与安塞尔对视。

&esp;&esp;他真傻，真的，他忘记安塞尔的朋友威廉是爱情戏剧的忠实观众，竟然直接撞到他们面前了。

&esp;&esp;他的脸变得通红，连带着他的脖子肩膀都染上了粉红。之前说过，并不是害羞，是急的。

&esp;&esp;他拉着吓呆的梅林准备快点走到一个边缘的包间，他不需要真的进去，只要让人以为他进去了，再让梅林站在门口，就可以了。这也是他想了好久的投机的方法。毕竟谁能保证来这里的贵族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贸然打扰可太不会做人了。

&esp;&esp;“请留步。”威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维恩用缎面扇子挡住脸，慢慢转身。

&esp;&esp;“美丽的小姐，请原谅我冒昧地打扰。英王陛下驻希音群岛第二步兵团上校，威廉·卡斯迈男爵向您问好。”威廉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将嘴唇贴了上去。

&esp;&esp;维恩不自在地看向威廉身后的安塞尔。安塞尔本来在思索着什么，突然看见面前的美人将目光投来，出于礼貌，也牵起她的手：“安塞尔·艾姆霍兹。”他的吻手礼要规矩很多，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

&esp;&esp;维恩看着安塞尔头顶的发旋，又勾起了以前的回忆。但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愁善感，他一下捂住胸口，做出痛苦的表情，梅林也反应过来，扶住他：“不好意思失陪了，小姐的身子不舒服，我先扶她坐下。”

&esp;&esp;“需要我帮忙吗？”威廉看上去跃跃欲试。

&esp;&esp;“不用不用！”梅林拉着维恩向后退，一不小心踩住了维恩拖在台阶上的裙摆。维恩本来可以一个马步站稳，但又觉得这样不符合扮演的小姐形象，只能扭了个方向，向侧面倒去，不至于摔个四脚朝天。

&esp;&esp;却不想一头栽进安塞尔的怀抱。

&esp;&esp;二十岁的安塞尔最喜欢的冷杉木香水气息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