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更没办法给刘先生他们解释清楚。
“如果真是曾经帮我送货的小伙子,那他也是我们村的。刘哥,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我们村当面找人确定,问清楚好不好?现在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你家那张弹簧床垫,真不是我们生产的。”
赵姐也开口劝:“这小两口做买卖一直很本分,我觉得再变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要不,老刘你去跟着去走一趟?”
刘先生皱眉嫌麻烦,大冬天去那么偏的村里交通也不便。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小区借了辆摩托车跟着陈茶他们一起回钱榆村。
陈茶远远地就看见程樘等在村口。
其实还看不清楚人脸,但是陈茶对跟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个男人实在太熟悉了,只看抽烟的姿势就知道是她家爷们。
程樘也看见了他们,把烟扔到地上碾灭。
到了跟前,程樘把陈茶从孙志远的摩托车后座上抱下来,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凉?”再一看,陈茶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程樘二话不说把穿着的军大衣外套脱下来,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把陈茶裹了起来。
摩托车快是快,这个季节也是真的冷。
陈茶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望着程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晚会回来很晚?”
程樘明显是匆忙赶回来的,身上还穿着干活的工装,沾着水泥和涂料的污点。
“张晓萌打电话给我了。”程樘怕陈茶出事,连忙赶了回来。
但是电话是陈茶接的,地址也是她写的。张晓萌什么都不知道。程樘不知道去哪找她,只能在这等着。
陈茶看见地上那密密麻麻的一堆烟头,心里瞬间暖和了起来,知道他这是急坏了,连忙柔声安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从军大衣领子那伸出手,指了指刘先生,“这是刘哥。他说问题床垫可能是王山卖给他的。我就请他来一起去王山家看看。”
孙志远特别有眼力价的从摩托车上下来,对程樘道:“樘哥你带嫂子过去吧。摩托车先放你们家,我明天再去骑。”
程樘本不想接,怕陈茶冷,但是看了眼面色十分不善的刘先生,喉结动了动,从孙志远手里接过摩托车,对陈茶道:“你走回去,我带他去王山家。”
陈茶大眼眨巴眨巴,眼看着泪就要下来了,“程樘,你让我走回去?”
程樘磨牙,明知道她是演的,也知道她清楚自己什么意思,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抽,声音软下来:“走会儿暖和。”
陈茶委屈的瘪瘪嘴:“可我腿冻麻了,走不了。”
程樘还想说什么,刘先生不耐烦地按喇叭催促:“能不能快一点?”
这么大冷天,他不能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看电视,生一肚子气灌一肚子西北风来这破村还得看这么俩小年轻腻腻歪歪,心头的火一拱一拱的,真想揍死卖他床垫那小伙子。
程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向刘先生的目光极其不友善还带了点不耐烦。
于他,陈茶最重要。
陈茶扯了扯程樘衣袖,“带我一起去,要不然我就哭了啊。”
程樘咬了咬牙,妥协。
他把陈茶抱到摩托车后座上,慢慢往前开。
陈茶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把军大衣的扣子解开,两手拇指食指各扣住一边,伸手环抱住程樘的腰,把他也裹在军大衣里。
军大衣给了他,他身上只剩单衣了。在北镇干活有暖气,穿不着棉衣。所以程樘总是单衣外面套个棉外套,等到工地上脱了外套就干活。
陈茶紧紧地贴着程樘的后背,尽可能的不让风钻进来。
突然想起去年就是差不多这时候,她跟着程樘来钱榆村的。
那时候的程樘连棉衣棉裤都舍不得买,也是一身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