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程樘跟陈茶就拎着大包小包出发了。
去火车站之前,程樘和陈茶先去了李敏姑姑家,想着提前给姑姑拜个早年,顺带把年货也提前送了。
李敏陈茶讲他们这些日子的鸡飞狗跳,听见程樘要跟程鼓出五服的事,长长叹息一声,“按理说长姐如母,这事我该给樘子做主,但是我到底只是他们半个姐,说话没力度。”
程鼓程宣都不听她的。
陈茶跟程樘对视一眼,知道李敏是真的生气和自责。陈茶忙劝道:“姑姑,你千万别难过!有我在还能让你娘家侄吃亏不成?保管把他们收拾的妥妥当当!”
她脖子又细又长,此刻挺着更像一只骄傲的黑天鹅。
李敏被陈茶逗笑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对她的喜爱溢于言表:“你这孩子是真的很好!聪明会来事,不像樘子一根筋,死板,木讷。不过,我到底是程樘的姑姑,不管他们愿意也不好不愿意也罢,我就是姓程。这事我不能不管。你放心,真要出五服也轮不到你们该他程鼓滚!我管不了程鼓,程锣可以。”
程锣是程家四兄弟里的老大,虽然跟李敏同样是同母异父姐弟,但是程锣算是李敏带大的,跟她算亲厚,比较听她的话。
锣鼓喧天四兄弟,陈茶倒是听村长老婆提过几回,但是据说程锣早年入伍早就定居在京城,根本和钱榆村没什么联系了。
不过陈茶也没多问,只当李敏为自己跟程樘报不平,还反过来安慰她:“姑姑,你知道我娘家离的远。对我跟程樘来说你就是我们俩唯一的亲人。所以你只要健健康康的就算帮了我们。至于他们,我来收拾。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事实也确实如此。
虽然张红艳没有公开道歉,但是他们一家现在在钱榆村就是过街老鼠,人见人骂。
当初张红艳加诸于程樘身上的,如今自己都尝了一个遍。
不仅如此,程栋的婚事也因此吹了。
陈茶大手笔全村发猪肉这事传遍了十里八乡,其中自然也包括程栋老丈人家的村子。
那家人一听说张红艳对自家侄子做出这么人神共愤的事,直接退婚。这要把闺女嫁给这样如虎似狼的人家,万一哪天把他们闺女卖了怎么办?
两家早就谈婚论嫁,订婚时该给的彩礼都给完了。这时候退婚对程栋来说就是人才两空。
程鼓跟张红艳上门讨要彩礼还被程有缘栋无缘的大舅哥给打了出来。
程栋大舅哥声称不管程栋他们家要自己妹妹的名声损失费就不错了,还想要回彩礼?门都没有。
毕竟程鼓一家吃香太难看,做人太不厚道。自己妹妹跟程栋订过婚,名声都被程栋连累臭了。
程栋还挺喜欢那姑娘的,也因此跟张红艳闹翻了脸,差点母子成仇。
这些话通过小卖部来来往往的人,传进陈茶耳朵里。承认听着还挺愉悦的。
李敏也笑,摇摇头,一脸宠溺:“你这丫头可真是半点亏不吃。”
“那是!我花了三四千块钱呢!”
买毛猪比直接买猪肉便宜了不少。
因为程樘他们着急走人,李敏就没留他们在家吃饭。还让姑父骑着嘉陵摩托载着他俩送到汽车站。
油城火车站太小,车次也少,临市有大火车站。
程樘买的票上始发站是隔壁市的火车站,所以陈茶才没听说过。
程樘买完汽车票,又到车站附近的商店里买了点吃的带着。
看这时间,八成得在路上吃午饭,他无所谓,只是路途辛苦,不想在吃上还委屈陈茶。
程樘买东西回来,看见陈茶头埋在前排座椅背上,两手捂着自己的小腹。
程樘连忙放下东西,坐在她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脸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陈茶听见他声音抬起头,要哭不哭的,“程樘,我肚子疼。”
虽说陈茶素来娇气,这会儿真是小脸煞白,额头上直冒冷汗。程樘只看了一眼就眉头皱起,二话不说站起来拉她:“走,我们去医院。”
陈茶不肯,死死地抓着椅子背,声音有些发颤,却直接拒绝:“不行!去医院一耽搁会赶不上火车的。”
“我们可以改签,或者再买票。”
“都年根底下了,票哪这么好买?你去帮我弄点热水来就好。”陈茶还是不肯。
火车票要那么好买,程樘何至于求人?而且杨春凯出面都还不能让他们俩挨着,给弄了一卧铺票和一站座。
程樘眉心皱成川字,薄唇抿成直线,站在两排座椅中间的过道上。“身体更重要!等你好了什么时候都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