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战战兢兢的,其实姑爸爸也并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是在她跟前,不由自主就觉得紧张,生怕她不满意,姑爸爸身上就是有一种气势,让人不自觉的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说起来不怕弟妹们笑话,我当初可是过了半年才能在姑爸爸跟前言谈自如。”
妯娌几个都点头赞同,胤礽福晋瓜尔佳氏说道:“前几回我们看四弟妹紧张的不行,心里就在想是不是也是如此,只是怕弟妹多心,也没敢跟弟妹说,其实姑爸爸只是外表看着不好接近,对人着实好的,在她跟前只要不走了大辄,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我们爷才说,在姑爸爸家里是最自在的。”
这些话后来西林觉罗氏仔细品品,说的再正确不过,她现在也是觉得在展颜跟前很自在,就是在自己府上,她是当家主母,还要保持自己的形象,要端着身份,哪像在公主府,基本上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连他们家爷也比往常柔和几分。
西林觉罗氏这些心思展颜是一点也不知道,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给人带来那么大的压力,而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其实也不是她刻意安排的,只不过是她个人的一个小习惯,她喜欢把自己喜欢吃的放在自己面前,由己及人,也认为别人同样如此,也没想过会因为这个小细节,让西林觉罗氏跟她亲近,只能说是个美好的误会吧。
胤禛看着展颜安排好他们的午餐,又对展颜说:“姑爸爸,西林觉罗氏没出过远门,更没有乘过船,该准备些什么也没经验,你帮忙给她把把关,行吗?”
展颜想了想,说:“你们一路南下,坐的是马车,然后从广州坐船出海,从京城到广州走的是陆路,也不用带太多东西,等到广州再置办不迟。你们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跟你们一起的还有几万人,有专人负责准备各种物资,只是这次去可能要好几年不能回来,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带上,也是个念想。我这儿还有两个老人儿,前几年他们都出过海,等你们回去时把他们一起带着,有什么不懂得只管问他们便是。”
能拐两个人回去,胤禛夫妇自然是乐意之至,乐呵呵的答应下来,三人正说着话,进来一个丫头对展颜说:“主子,薛家姑娘在大门那儿等着,说是有事要见主子。”
展颜还没吭声,胤禛先就黑了脸:“什么雪姑娘冰姑娘的,当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姑爸爸是她相见就能见的?让侍卫们把她赶走”
丫头不敢动,展颜说:“让她进来吧。”丫头这才应声而去,展颜转头对胤禛说:“你不了解情况就少说两句,真该赶人的时候用得着你说?”
胤禛说:“我哪知道这人是姑爸爸认识的,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姑爸爸却要去见别人,我当然不高兴。这人是做什么的?值得姑爸爸抛下我们去见她?”
展颜把薛宝钗的身份简要的跟胤禛介绍一遍,说:“知道你不耐烦见这种人,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我去听听她有什么事,等用膳时再来叫你们。”
胤禛夫妇忙说“姑爸爸自便”,展颜也不跟他们客气,转身往偏厅走去,等她走到,薛宝钗早就在里面等着,见了她,又是先跪地磕头,展颜脸上就淡淡的,挥手让她起身。
薛宝钗坐在凳子上心里打鼓,面上却只做镇定状,等着展颜问她的来意,展颜却只管坐着喝茶,她等了半晌,不见展颜开口,只得自己站起来,说:“公主,奴婢这次来又有事要麻烦公主……”话说一半,人就矮了半截,又跪在地上了。
展颜轻轻的扫她一眼,说:“有什么事你起来说,跪在地上做什么?”
薛宝钗只觉得那淡淡的一眼好像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一样,虽然展颜语气淡淡的,她却不敢违背,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说:“奴婢承蒙公主大恩,告之奴婢哥哥的下落,奴婢知道,奴婢的哥哥定然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九爷,九爷才会把奴婢的哥哥带走,奴婢也知道,哥哥就是被九爷的人带走,最多就是吃点苦受点罪,九爷身份尊贵,自是不会跟奴婢哥哥一般计较,不让奴婢哥哥回家,一是给奴婢哥哥长长记性,二来也是好玩,等九爷玩性过了,自然会放奴婢哥哥回家,只是家母年事已高,身子也不好,哥哥不在,母亲茶饭不思,奴婢身为人女,自当为父母分忧解难,因此才厚颜来求公主。”
“你这次又求什么?”展颜淡淡的问,看都不看薛宝钗一眼。
薛宝钗说:“奴婢不敢奢求,只希望公主能帮奴婢给九爷传句话,求九爷放奴婢哥哥回家侍奉母亲,奴婢家愿为九爷做牛做马,望公主成全”
展颜说:“薛姑娘,你好像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你们家是包衣藉,也就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你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有意义吗?”
薛宝钗听到“包衣藉”和“奴才”几个字,心里又愧又痛,脸上也白了几分,咬牙忍气道:“奴婢家尚有几处薄产,愿意呈献给九爷,只换奴婢哥哥回家。”
展颜冷笑道:“你家的薄产?哼,你家做了几十年皇商,虽然前几年革了,但是几十年间捞的油水有多少,你心里很清楚吧?最少也有二百万之巨,这份家业也能称为薄产,那别人家又该叫做什么?再者,你难道认为我们是贪图你家的钱财?”
薛宝钗心中一惊,忙再次跪地,口里只说:“奴婢不敢。”展颜轻描淡写几句话,点出她对薛家家底了如指掌,薛宝钗心内大惊,她家隐藏起来的银钱,是薛父临终时交给薛宝钗保管的,告诫她不到走投无路时不得动用,具体数目连薛姨妈和薛蟠都不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这个秘密,只是努力经营手中产业,这次来,本意是探探口风,看看把家里明面上的几处产业都献出来,能不能救得了薛蟠,根本没打算动那笔银子,甚至提都不会提,但是,薛宝钗怎么也没想到,她家里究竟有多少家底,展颜竟然一清二楚,而且还确定她知道,让薛宝钗第一次对展颜有“惧怕”的感觉。
展颜才不管薛宝钗是什么感觉,又说:“你可知道你哥哥犯了什么错?”
薛宝钗低声说:“奴婢不知,请公主明示。”
展颜说:“说起来我还真佩服你哥哥的勇气,他竟然敢去调戏胤禟,对胤禟动手动脚不说,还说要包*胤禟,你觉得,作为一个皇子,能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薛宝钗身子抖了抖,对薛蟠更添两分气恨,而且深觉羞愧,展颜当面就把这种事说给她听,她自诩端庄淑女,连冯紫英三人都不肯见,却要跪在这儿听这种话,薛宝钗隐在身侧的手狠狠攥起来,指甲都陷进肉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