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信,即便身为臣子,他也有责任说出心中所想。
他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暖阁中一时寂静无声。
弘治皇帝皱眉沉思,困惑地道:“这个吴世忠,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无人应答,因为吴世忠的话,不过是一些断章取义,宛如疯言疯语。
弘治皇帝长叹一声:“朕糊涂了。”摇头不已,眼中满是疑惑。
然而,吴世忠的“胡闹”,却让刘健心中掀起了波澜。
在这静谧的林荫深处,心中涌动的忧虑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流淌。毕竟,吴世忠这颗新星能在刘健眼中熠熠生辉,实属难得。若是他一时冲动,误入歧途,那便是对他一生的辜负,实乃令人扼腕叹息。
而在这另一端,太子殿下,那日日奔往西山的身影,又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那么,那片神秘的西山,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中秋佳节已悄然而至。
朝廷的官员们如同往常般迎来了沐休,而刘健,这位内阁首辅,难得地享受着片刻的清闲。
他深思熟虑,终于下定决心,亲自踏足西山,一探究竟。他渴望揭开这片土地的神秘面纱,一窥其间的奥秘。
身为内阁首辅,刘健的出行自然非同小可,但他不愿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刘杰。
刘杰,刘健唯一的幸存之子,虽未能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却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在家中潜心苦读,以秀才的身份过着平静的生活。虽然这“读书”之说是对外界的一种掩饰,实则他已年届四十,书读了大半辈子。
刘健让刘杰负责一切安排,只带着几个轿夫,一名随员,以及刘杰本人,一行人匆匆出城,直奔西山而去。
西山已逐渐发展成一个微型小镇,虽是中秋佳节,人们却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许多读书人汇聚于此,多达六七十人,其中不乏在职的进士、举人和众多秀才。
这些读书人有的为听王守仁的教诲而激动不已,有的则因王守仁对朱夫子的抨击而愤愤不平。今日正值沐休,听闻王先生不必当值,故而一大早便有许多人翘首以盼。
刘健,这位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身份尊贵,却鲜有人识得。他身着朴素的儒衫,若非仔细观察,几乎无人能察觉他的存在。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刘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忍不住对身边的刘杰说:“真没想到,数年前我为了清查皇庒丈量之事来到这里,那时这里不过是荒芜之地,谁曾想,如今竟成了京郊的江南。”
他正准备走进人群一探究竟,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在那不远处,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那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今天居然也来到了西山……
刘健没有再向前靠近,心中不禁叹息,太子殿下频繁光顾此地,确实有失尊贵。
然而,朱厚照却精神焕发,一身书生打扮,穿梭在人群中,外围则是他乔装打扮的侍卫,警惕地守护着他的安全。
有读书人见朱厚照年轻,便好奇地问道:“兄台,敢问贵姓大名?”
读书人嘛,最爱交流。
“本……我叫朱寿。”朱厚照微笑回应,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朱寿?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古风,却似乎从未在江湖上听闻其名……
“哦,原来是朱贤弟啊,失礼了,失礼了。”
朱厚照这一礼行得越发熟练,他朝着那位满腹诗书的读书人热情地一拱手,脸上洋溢着谦逊的笑容:“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话音未落,两人便开始了热烈的寒暄。朱厚照开始娓娓道来,他讲述着自己的身世传奇,从家中的藏书阁到父亲的严厉教诲,再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终成秀才的辉煌历程,每一个细节都讲述得如数家珍。
他似乎沉浸在自得的喜悦中,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每当他的故事激起这些书生们的共鸣,他便会心满意足地偷偷乐上几分,那份愉悦仿佛能感染整个书房。
“朱贤弟,不知在院试之时,您是如何驾驭那五经的奥秘?”
“咦!”朱厚照顿时愣住了,那“治经典”三字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所谓治经典,便是那五经之学,不知朱贤弟心仪哪一部经典……”
“……”朱厚照心中暗自咆哮,这科举之路果然步步惊心,竟有这样繁琐的考究,什么叫做“治五经”?这不是在考验学问,分明是在考验人的耐心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