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封关于王轼的神秘急报如幽灵般紧随其后,再度翩然而至之际,宫中的气氛仿佛被无形的手掌轻轻拨弄,紧张感在空气中弥漫。
兵部值班的大堂官接过这份令人咋舌的奏报,眉头紧锁,目光在字里行间徘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云。
才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王轼的奏报便如连环计般接连而至,这可不是寻常事。王巡抚不是正陷于重围之中吗?他怎会有如此悠闲的心情,连连发报?
这不免让人怀疑,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堂官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将奏报呈递给通政司,而宫中暖阁内,弘治皇帝的脸色如深宫的夜色般阴沉。
朱厚照的直言不讳,让弘治皇帝虽觉心中有些许过意不去,但面对皇子的率直,他又怎能轻易认错?心中的烦闷如同盘旋的乌云,难以散去。
然而,朱厚照的一番话语却意外地触动了皇帝的心弦,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太子过于严厉了。太子关心国事,至少比那些顽皮捣蛋的行为来得更有价值。
弘治皇帝的脸色渐渐柔和,但朱厚照的小脸上却立刻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像是小猫般蹭了蹭:“父皇,儿臣的膝盖都跪疼了,可以起来了吗?”
朱厚照,这个天生的察言观色高手,见父皇脸色有变,立刻抓住机会,试图赢得宽恕。
弘治皇帝的目光锐利如鹰,盯着朱厚照,脸色又沉了下来:“跪着!你知道君父二字的分量吗?朕训斥你,你难道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朱厚照心中不服,但面对父皇的威严,他只能默默承受。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一声急促的通报:“陛下,急报!”
弘治皇帝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脸色再度阴沉:“宣。”
一名宦官急匆匆地走进暖阁,跪地禀报:“王轼……”
这封急报,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弘治皇帝心中的不安之火。
“又是王轼……”暖阁中,君臣如遭雷击,怎么又是他?才短短数日,竟连番上奏,这情势,当真让人焦头烂额!
兵部尚书马文升急匆匆接过奏疏,眉宇间笼罩着深沉的忧虑。
“莫非……是遗命?相隔不过一两个时辰,难道他……”
话音未落,满座皆是一阵骚动,心神不宁。
遗命?难道王轼临终之际,竟留下了这最后一封告急之书?
明军已全军覆没,这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宣!”弘治皇帝面无表情,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即便天崩地裂,他这九五之尊,也要挺直腰杆,稳固民心。
马文升迟疑地望了弘治皇帝一眼,刘健等一众大臣脸色铁青,却个个表情肃穆,凝重如山。
马文升缓缓展开奏疏,沉声道:“臣王轼上奏:水东土司叛乱,阻断我军粮道,臣欲退兵,不意总兵林景隆,竟奇袭石涧寨……”
石涧寨,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弘治皇帝不禁目光转向林蒙,林蒙早已按捺不住,瞳孔紧缩,父亲这回莫不是成功奇袭了米鲁老巢?
朱厚照跪地,急不可耐地抓起地砖,焦急地催促马文升:“快念,快念!”
“生擒米鲁!”
“……”
朱厚照眼中瞬间闪烁出希望的光芒,俊朗的面庞上露出了狂喜:“果然……果然如此!”
林蒙长舒一口气,心中石头落地。
果然如此!历史上的米鲁就藏匿于石涧寨,而今,依旧藏身于此。父亲这回,可算是冒险成功!
弘治皇帝面色依旧凝重,眉头紧锁,追问:“事态如何?”
马文升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提到生擒米鲁时,声音竟有些颤抖,身为兵部尚书,他深知这个贵州悍妇,多年来是如何在兵部搅得风生水起,今日,竟有望将其绳之以法,怎能不喜?
“总兵官林景隆,在所俘之敌中探得水东土司叛乱消息,星夜兼程,急速回贵阳,调集山地营,火速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