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八岁大的孩子都懂,这是……不对的。
还有一篇,朱院长说“山高皇帝远”……
弘治皇帝面色阴沉,几乎要火山爆发,却又强行压制。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急匆匆地走进来报告:“禀陛下,兵部尚书马文升求见。”
“……”
一股怒火,终于稍微平息。
弘治皇帝随意地将几封密信收入袖中,才面无表情地说:“宣他进来。”
马文升喜气洋洋地快步走进暖阁,一见弘治皇帝,便激动地跪下道:“陛下,天大的喜事啊。”
“喜事何在?”弘治皇帝微微蹙眉。
马文升立刻道:“陛下,好消息,好消息!诏狱里有了突破,刘大夏终于招供,原来所谓的焚毁三宝太监的文牍,全是子虚乌有,虽然烧了一个库房,但里面的文件其实早已转移,刘大夏只是想断了项公下海的念头,那些文件就在刘大夏的老宅,陛下啊,这是天佑大明啊!我已经派人去刘大夏老宅,一旦取回这些文件,兵部这边就有办法了,能节省下来的钱粮,难以计数。”
弘治皇帝一听,顿时精神一振:“好,你说得对,真是天佑大明。”随即,他又冷笑一声,道:“那刘大夏,实是卑鄙无耻之至。”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却并未继续深究。
在这幽深的宫廷深处,似乎有一道不为人知的命令,悄然无声地落在了刘大夏的头上。然而,马文升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目睹了真相的冰山一角,却无力回天。刘大夏的命运,似乎已被定格在那阴森的诏狱之中,永无宁日。
“对了,马卿家,”弘治皇帝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诏狱之事,为何牟斌未报,而是你这位兵部尚书先闻风而动?”
这一问,如同一道奇异的闪电,让人困惑不解。毕竟,诏狱之事与兵部尚书何干?即便有所关联,也应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兵部岂能率先得知?
马文升苦笑,仿佛心中藏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句:“臣近日与林蒙交谈,他言及此事,极有可能,那些文牍虽被焚毁,但刘大夏必留后手。”
弘治皇帝听闻此言,脸色骤变,震惊之余,又不禁对林蒙的智慧感到钦佩。
“只是手段,绝非目的。”马文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弘治皇帝的疑惑。
此时,马文升继续说道:“兵部当前急务,便是拟定下西洋的章程。无论文牍存否,此事都至关重要。臣心怀希望,故而在诏狱守候,一旦有变,便及时禀报。”
弘治皇帝长叹一声,对林蒙的聪慧赞叹不已,心中暗想,若太子能有林蒙一半的智慧,自己也就安心了。
“是啊,”马文升感慨万分,“臣曾听闻林蒙不堪为人子,荒唐至极,猪狗不如。然而,近日与他交往,却发现他远非传闻中那般,外界的传言,终究是捕风捉影,眼见为实才是真。”
马文升摇着头,一脸的惋惜:“如今,世人皆言林蒙是祸根,却不知他才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世道,流言蜚语,误信谣言,真是令人感慨。”
弘治皇帝深以为然地点头,心中却是怒火中烧。太子朱厚照的胡闹,竟牵连了林蒙,让他背了无数黑锅。这些日子,林蒙为太子承受了多少不公?
然而,这些话,弘治皇帝绝不能对马文升提起。这类事,只能关起门来,好好惩治太子,让他彻底服气。
“好了,”弘治皇帝终是下令,“待文牍一到,立即在兵部挑选贤才,仔细研读。下西洋之事,迫在眉睫,既是朕的期望,也是天下万民的期待。”
马文升恭敬地垂首应诺:“臣领旨,即刻遵行。”
马文升离去后,弘治皇帝的面容如同冰封的河面,静静地跪坐在龙椅之后,一动不动,仿佛与整个宫殿的静谧融为一体。
萧敬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宛如守护着最为珍贵的宝藏,静默地等待着皇帝的心海泛起波澜。
就在这时,弘治皇帝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沉香木的气息:“为何这小子的性情,竟与朕截然不同,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萧敬稍作沉思,才缓缓道出:“或许,陛下您的性情,也与先帝不尽相同,这或许就是天意的安排。”
“……”
弘治皇帝轻轻一笑,却带着一丝苦涩,摇头道:“但愿这小子能不负众望,不要让朕的心头重负再添一分,否则,朕的内心将难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