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在林蒙的严厉目光下,邓健无奈地遵命。
香儿应声而至,一见林蒙,脸颊泛起淡淡红晕,这些日子,她圆润了许多,那副娇羞模样,简直让人心猿意马。
“来,坐到我腿上,给我磨墨。”林蒙玩笑道,其实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亲昵。
“少爷,这可使不得……”香儿娇羞地摇头,哪里敢真坐到林蒙腿上,只是站在书桌旁,小心翼翼地开始磨墨。
林蒙见状,心中暗笑,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哪知香儿竟如此害羞。待墨磨得恰到好处,林蒙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凝神落笔。
信中,他大致报告了家中一切安好。
突然,林蒙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父亲此次赴任,既是节制山地营,亦是剿灭叛贼的重任。
在这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米鲁的叛乱如同一条盘踞在朝堂之上的巨蟒,历时三载,令官府头疼不已。然而,时至今日,局势依旧胶着:一位巡抚倒下,另一位巡抚受挫,虽传来了胜利的喜讯,但只要米鲁这个狡猾的叛军头目尚存,那些叛逆的土司便如同梦魇般,让朝廷继续陷入焦头烂额的境地。
米鲁之乱之所以旷日持久,其根源便在于她本人。一般而言,叛乱爆发,官军镇压,若战败,则增兵再战,直至平息。然而,米鲁的叛乱却复杂得多,因为她始终隐匿于崇山峻岭之间,与官军玩起了捉迷藏。即便朝廷赢得几场胜利,土人却如同滚雪球般越聚越多!
林蒙对这位名叫米鲁的女性深感佩服,她究竟施展了何种魔力,能让无数土人为她赴汤蹈火。然而,林蒙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凝视着信纸上未干的墨迹,想起了历史上的一段往事。原来,米鲁之所以一直隐藏行踪,是因为她带领着一支精兵,藏匿于一个名叫石涧寨的神秘地林。此地山路崎岖,不易通行,且非兵家必争之地,朝廷早已将其忽视。
林蒙心想,若能奇袭石涧寨,一举擒获米鲁,叛军便将土崩瓦解。他决定提醒父亲,于是提笔写下石涧寨的线索,巧妙地为自己编织了一层“神机妙算”的虚幻外衣。理由简单明了:米鲁狡猾,根据林蒙对叛乱区域的细致考察,她定会藏匿于易守难攻的石涧寨,请父亲抓住机会,伺机而动。
信笔一挥,林蒙如释重负,将信差唤来,将信送往父亲手中。……
与此同时,暖阁之中,弘治皇帝精神抖擞,开始勤勉政事。
清晨,他参加了廷议,随后召见了刘健等三位学士。今日要讨论的议题有二:一是江南解粮问题。随着大寒天气的临近,为确保运河畅通无阻,必须尽快将江南粮赋押解至京。此外,北方连续受灾,粮食供应告急,若南林粮食不至,朝廷将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二是米鲁之乱。尽管朝廷取得了一场大胜,但弘治十三年的岁末即将到来,若战事不能在今年结束,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这场叛乱。这两个问题,已成为朝廷的心头大患,弘治皇帝忧心忡忡。
在这巍峨的皇城之巅,他手握江山,却仿佛背负着整个天下的重担,诸多事务,非他一人之力所能操控。比如那粮赋提前进贡的棘手难题,它犹如一部精密的巨轮,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翻天覆地的变局。
就在此时,谢迁却带来了一则令人意外的奏报:“陛下,臣听闻风声鹤唳,恐有流言蜚语,恳请陛下明察秋毫……”
“卿不必拘谨,直言无妨。”弘治皇帝轻抚胡须,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然而,细瞧之下,谢迁的面色却似蒙上了一层阴霾,他缓缓道来:“其一,臣听闻太子殿下与林蒙秘密创立了一所学府,太子竟亲自担任院长,此事已引起朝野热议。”
“……”
弘治皇帝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他忍不住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逆子,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朕本以为对他宽容有加,他却越发无法无天,这才几天,便又要胡来!竟还拉上林蒙,他难道不忙政务吗?却要陪着他四处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