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考?”王华一愣,随即眉头微皱,那便是说,你整日沉溺于那些不着边际的思索,真是让人头疼。
“父亲,你有所不知。”王守仁语气坚定,仿佛已将心中的困惑剖析透彻,“听闻贡生徐经,竟不惜一跃高楼,只为拜师无门。”
王华脸色微变,不解地问:“这与你何干?竟让你整日思量?”
王守仁正色道:“徐经跳楼之事,让我心生疑惑。他为何甘愿承受如此痛苦,只为追随林蒙?这林蒙在京中声名赫赫,竟吸引了欧阳志、唐寅、徐经等众多才子倾心追随。我心中满是困惑,无人能解,于是想到,或许能从林蒙身上,寻得一丝答案。”
王华无奈地摇了摇头:“伯安啊,你的心思真是古怪,何时才能放在正途上?”
“父亲,朱熹夫子曾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王守仁的声音渐渐高昂,“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也。我欲探究林蒙之迷,或许能从中领悟到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王华望着儿子,眼中满是无奈与爱怜:“哎,你的脾气真是继承了为父的一半古怪。林蒙此人,他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这么多才子倾心?说他有才,可他在詹事府时,口出狂言,可说他无才,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真是让人费解啊。”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亲,我金榜题名之日,便是你不再约束我之时。我自有分寸,不会误入歧途。”
在深宫高墙的阴影下,那位年轻的太子,如同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浪子,竟与他的幕僚林蒙上演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宫斗剧”。近日里,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与林蒙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自此两人便形同陌路,仿佛宫廷中的两颗星辰,因一场无谓的风波而各自闪耀,再不相交。
王华大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捋着胡须,似乎在品鉴这出戏的精彩程度。
“争执?真是让人好奇,太子殿下与林蒙究竟为何火药味如此浓烈?”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他忍不住追问。
王华长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戏谑:“詹事府,那可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老夫日前听闻,这场争执的导火索,竟然是南京户部尚书王轼在贵州调集军马平叛的事。”
王守仁闻言,不禁眼前一亮:“王轼的平叛策略?记得那日邸报中确实提及,他步步为营,看似谨慎,实则深谋远虑,若能按部就班,叛军自将无路可逃。”
王守仁,这位大明王朝的青年才俊,自幼便对兵法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曾誓言要扞卫国家,因此对军事策略尤为敏感。他十五岁便开始上书皇帝,献策平定乱世,虽屡遭冷遇,却从未放弃。
王华望着这位年轻的同僚,眼中满是赞许:“你说的对,太子殿下也是这样想的。”
王守仁露出惊讶的神色:“太子殿下竟也通晓兵法?真让人意外。”
王华轻轻一笑,不再继续探讨太子的见解:“不过,林蒙那厮却是不依不饶,大放厥词,预言王尚书的策略必将失败,甚至预言大军将遭受重创,与太子殿下一争高下,最后不欢而散。”
王守仁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良久后,他微笑着说道:“王尚书的策略无懈可击,林蒙这一次恐怕要失算了。”
他话音刚落,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王守仁骄傲如斯,对于自己看中的事物,总能一针见血。他接着说道:“以前,林蒙那家伙做过不少让人称奇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或许他以前的成功,不过是运气使然。”
王华欣慰地点头,然后语气沉重地说道:“现在,你应该把心思放在正途上了。”
他眼神深邃,似乎在和王守仁进行着无声的对话:“还有一件事,陛下有严令,禁止詹事府上下外传。林蒙那家伙,煽风点火,竟教唆太子殿下在詹事府与他一同‘种瓜’……”
“种瓜?”王守仁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大冬天,怎么还能种瓜呢?”
在王华那似有深意的微笑中,他的目光如锐利的刀锋,无声地划过王守仁的肩头,仿佛在低语着:“瞧瞧,这下子明白了吧,这林蒙,简直就是个头脑发热的狂徒!你本应心思集中于那即将到来的殿试,可你却耗在这样一个荒谬之人的身上……唉,真是让人惋惜!”
王守仁微微沉吟,脸上掠过一抹失望的阴霾,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坚决:“这林蒙,的确是个不值得一提的角色,但……自从儿子远赴居庸关、山海关游历,对边关之事便心生忧虑。他渴望向朝廷献上‘西北边疆防备八事’,然而,他不过是贡生,声微力薄,边防大计,关乎国运民生,不容有失。能否请父亲代为陈词,替儿子将这忧国之心,化作国家之策……”